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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多說,到這兒為止。
是你邀請的我,是你求我,你求人,得有個求人的樣子。
是非曲直,喻唯熳分得清,也拎得清現在是個什麼狀況,該軟還得軟。她溫和著聲音,誠意滿分,「許董,那你什麼要求,我能滿足的,都滿足你。」
說完,她隨即又加了句:「在我能力範圍內的,我都會滿足你。」
安靜幾秒,喻唯熳腦中迅速思考他會提到的所有要求,內心正忐忑不安,許賀沉出聲:「下班之後,到你們電視臺樓下等我,到時候再說。」
……
深城下了一場大雪,入目皆是白色。黑色悍馬疾馳而來,在滿目雪白中像頭兇猛的純黑猛獸,如同主人。
車停穩,人下車。
喻唯熳同時出門,走到車前,電視臺門口人來人往,她停下,保持著一定距離問:「說吧。」
言簡意賅,迫不及待。
說完意識到不對,喻唯熳馬上轉口:「不對,是我求你,你有什麼要求,說吧。」
許賀沉走一步,距離驟然縮短,更是言簡意賅,迫不及待:「上車。」
四目相對,誰也不肯讓。
許賀沉淡著神色,氣勢絲毫不亞於這場轟轟烈烈的大雪,也不介意給她時間思考。
雪花越積越多,飄落到臉上化成小水滴,喻唯熳最先敗下陣,拉開後門坐進去。
車內溫度高,隔絕所有寒意,但也安靜得聞針可落,這種靜默感,比寒意更為懼人,喻唯熳規規矩矩坐在後座,手搭在膝蓋上,看著窗外疾駛而過的景象。
她沒出聲過問,許賀沉趕過來,他必有了主意。
悍馬行使得四平八穩,左拐右拐,開進郊區。郊區比市裡的溫度還要低些,而且依山傍水,風更凜冽,雪花密集,遮住視線。
往這個方向再走,是墓園。
喻唯熳隱隱有猜測,她終於從車窗外扭過頭,看許賀沉。他目光始終不斜視,筆直望著前方,只在等紅燈的間隙從後視鏡回望,鎖住喻唯熳的視線。
「去看看辰松。」
喻唯熳彷彿被吸住,腦中失去運轉。好半晌,車已經停下,她才想起:「我忘了買束花帶來。」
許賀沉沒說話,後備箱開啟,是早已準備好的花束。
喻唯熳握著手中的花,他能做到這個地步,不知道來墓園這項計劃是謀劃了多久,而且,絕不是簡簡單單來看望高辰松這麼簡單。
門口的墓園管理員看見許賀沉,客氣喊了句:「許董,來了。」
許賀沉略微頷首,「把儲存在這兒的那盒子開啟吧。」
管理員愣了愣,而後馬上反應過來,說:「好的。」
高辰松無父無母,自小在福利院長大,但他生性開朗,不覺得身世悲慘是放縱自己墮落到谷底的原因,也從未覺得自己是可憐的。
喻唯熳最佩服他這一點,站在墓前長嘆一口氣,蹲下身子:「松哥,來看你了。」
黑白照片上是一張笑得極為燦爛的笑臉,喻唯熳不自覺也彎了唇,說:「來晚了,你別怪我呀。」
大寒的天氣,整個墓園只有他們兩個人,喻唯熳蹲著身子,對高辰松講這三年的經歷,好的不好的,開心的不開心的,危險的不危險的,一句不落。
許賀沉一言未發,她每說一句,許賀沉心揪一次,到最後再也聽不下去的時候,喻唯熳終於止了口。
「看吧,我自己也能過得很好,你之前還老說我是個跟屁蟲,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我已經長大啦,你都聽到了嗎?」她站起身,「日子還長呢,往後我還來看你。」
轉頭看許賀沉,示意他說。
許賀沉拍拍墓碑:「兄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