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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博笑說:“沒事,我餓了。”他還是盛了一小碗喝了下去,卻沒給她盛,然後淡淡說:“我們再叫外賣罷。”
冬亦低頭摸了摸耳垂,小聲說好,讓他做主。
文博就轉身去打電話。
冬亦則不客氣,到處參觀,兩室一廳,臥室不大,書房隔了隔斷,外頭放書,裡頭……
她走進去,掀開厚厚的布簾一瞧,原來是暗房。其實那一年,數碼相機已經普及,但崇尚攝影樂趣的人仍視暗房為一塊聖地,她也選修過一點攝影理論。
她開了安全燈。有一整套工具,漏斗,暗袋,放大機……還有一隻三洋的公放CD機,看樣子也用了許多年。左邊固定夾上有一排照片,十幾張,還是黑白的。
她就著琥珀色的燈光,踮起腳去看,是那個水鄉小鎮,一條蜿蜒而下的溪,蕭索的破船,繁盛的梧桐樹枝,街邊賣筍乾青豆的婆婆,帶著風車在石板橋上跑的孩子,和,揹著雙肩包的她……
許多張她,背影,側面,特寫。
“嗯?怎麼在這裡。”這時文博走進來。
“你……是偷拍狂?”冬亦指著一溜照片。
“不好看?”文博聲音從容,站在她背後,伸手繞前取下一張放到她面前,比一比,嚴肅地說:“不可能,應該比本尊好看。”
冬亦睞目,扁嘴,“謝謝。”
文博明朗地笑,“不客氣,喜歡你可以帶走……”
冬亦立刻轉身去夠,她太矮,他又掛得太高,半天夠不著,他也只靜靜站著,完全沒有搭把手的意思,看她爪子揮了半天,才補充道:“不是那幾張,是前頭的純風景照或路人照,隨便挑。”
她扭頭朝他翻白眼。
他擰一擰她的臉,說道:“你這個小姑娘。”又說:“你臉紅什麼?”
冬亦指一指安全燈,撇嘴說:“真是下三濫,明明這種燈底下誰都是關公。”
文博剛想說什麼,門鈴卻響了,他才轉身就讓她搶前頭急急跑去開門。
門一開,冬亦愣住,外頭的人手上也提著一隻保溫罐,看到她跟著眼角微微一跳,旋即恢復正常。
她僵笑道:“潤之。”想說點什麼,張張口,還是僵笑。
潤之和善地笑,詢道:“鼕鼕?我來的不是時候?”
“不不,我也是剛到。”她辯白,也不知辯白點什麼,彷彿真的心裡生鬼。
潤之進了屋,冬亦長吁一口氣,關上門,就聽潤之說:“怎麼這麼大的腥味?”
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額頭,快一步跑去抱住自己那隻罐子,說:“我,燒了極其失敗的魚湯,準備拿去倒掉。”
“魚?”潤之不可思議,“他受這種傷得忌口,吃魚會發……”
“沒事,我沒喝。”文博聽到動靜從書房裡跑出來,他朝冬亦使眼色,“我還想多活幾年。”
冬亦抱著湯小碎步去廁所。
客廳裡兩個男人聽到馬桶抽水的聲音,相視大笑。
潤之行事最穩妥,送得是一盅乳鴿湯,文博才喝了一口就直接說:“下次少放點鹽。”倒不是挑三揀四,是那種專業口吻,彷彿大廚教育新丁。
冬亦眨眨眼睛就聽潤之笑著低喝:“滾蛋!”她頭一次聽到老實人胡潤之說這個詞,有點稀奇。
潤之坐了會就走了,他才出門撞上送外賣的,目光藹藹地望了手忙腳亂光顧著接三菜一湯,來不及和他道別的冬亦一眼,就獨自下了樓梯。
只剩文博和冬亦兩個人吃飯,那個樓下小飯館送的榨菜肉絲例湯根本沒有人碰,一頓飯他們一句話也沒有,飯後冬亦主動收拾碗筷。
文博抱著手站靠在流理臺邊,神色閒然地問她:“不可惜?”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