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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讓另一個秘書出來傳話,說會議臨時取消。&rdo;
譚功達還想說什麼,可小韶正惦記著晚上的文娛表演,她要去公社文化站參加彩排。於是,兩個人就在大院外匆匆分了手。
可是到了晚上,在公社食堂的臨時舞臺上,譚功達並沒有看到小韶上臺表演節目。她獨自一人坐在桌邊,望著滿桌熱氣騰騰的菜餚,顯得悶悶不樂。因譚功達與她的座位之間還隔著三個人,又不便探問,只得朝她擠眉弄眼,想逗她一笑。可小韶理也不理他,裝作沒有看見。
正在這時,譚功達右側的一個掉光了牙齒的老者突然端起酒杯,顫巍巍地站起來,向他敬酒。譚功達忙不迭地扶了他一把,自己也站了起來,不免與他攀談幾句,互道寒溫。等到他重新坐下,忽然發現小韶已經不見了蹤影。儘管滿桌的人跟著一個個向他敬酒,一位年輕的少婦還不時地往他碗裡夾菜,可譚功達心裡仍然不是滋味。在勉強喝了幾杯悶酒之後,雖說年夜飯才剛剛開始,譚功達推說身體不舒服,辭別了眾人,道過了新年祝福,一個人出了食堂,踏著凍雪,往向陽旅社走去。他不知道小韶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她的眉頭皺得那麼緊,眼睛亮閃閃的,似有淚光閃爍。心裡覺得有點放心不下,卻也無可奈何。
駝背八斤沒有去食堂吃年夜飯。他養的老母豬恰巧在前天夜裡生出了一窩小豬,說不定此刻他正在照顧那些小豬仔呢!
廚房和會
客廳裡漆黑一片,可是八斤的臥室卻亮著燈。燈光透過紙糊的窗格照亮了西窗下的一把掃帚和兩隻糞桶。他遠遠地看到屋裡人影晃動,並且傳來了高聲談笑的聲音。也許他的家人正在陪他一起過年吧。可奇怪的是,當譚功達走到窗下,屋裡的談笑忽然停止了,只有收音機里正在播送的八點鐘的新聞提要:蒙古部長會議主席澤登巴爾訪問中國;《人民日報》發表社論《列寧主義和現代修正主義》……
譚功達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開了燈,暗暗吃了一驚。在他的桌上,擱著一隻精緻的水果籃,籃子裡裝滿了紅通通的國光
蘋果,還有一袋炒熟的花生,一小袋水果糖。這大概是公社特地給他準備的新年禮物。籃子旁邊擱著一條牡丹牌香菸。即便在梅城當縣長的時候,譚功達也很少能夠抽到牡丹煙。有一年,錢大鈞不知從哪裡替他搞來了一包牡丹煙過年,他也只是在抽了一整包又哭又辣的&ldo;光榮牌&rdo;之後,才取出一支&ldo;牡丹&rdo;染染嘴。僅此一點,就可以看出花家舍的經濟實力和富裕程度。
籃子裡一包核桃仁的下面,有一個沒有封口的信封,譚功達開啟它,發現裡面是一封寫給他本人的新年賀信。在這封信的開頭,照例是一段毛主席語錄:
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
他覺得這段語錄並非是隨手抄錄的,寫信人經過了精心的挑選,用在給他的賀年信中,顯得特別貼切。接下來,寫信人代表公社,感謝他九個月來遠離家鄉,為花家舍人民公社的建設所付出的辛勞;感謝他為花家舍一千六百多位百姓所帶來的深厚的階級情誼;期待他繼續當好人民的巡視員,對花家舍多多批評指教;為花家舍前無古人的偉大事業繼續貢獻自己的力量。雖說都是一些套話,可是在這個特別的夜晚‐‐尤其是信件是用蘸水的鋼筆寫成的,並非冷冰冰的印刷品,還是讓譚功達感到了一絲溫暖。在這封信件的末尾,出現了這樣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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