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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丫鬟很快將神志不清的王芷蘭從地上攙起,慢悠悠地朝著祠堂去了。兩個家丁也明白茲事體大,自然不敢耽擱,很快就跑得沒影了。
一來二去的鬧騰了許久,卻連天都還沒亮。江槿月抬眼望著漆黑如墨的夜幕,心道現如今江家上下怕是無人有睡意了。
在她手中佯裝普通髮簪的縛夢幽幽道:&ldo;主人這一世的爹可不是好東西,等他回來只怕要做那個王芷蘭的靠山了。&rdo;
江槿月微微張口,不慎讓寒風入喉,輕咳了好幾聲才笑道:&ldo;江乘清是個唯利是圖之人,只要我們許之以利,讓他舍了一個妾室有何難?再者,咱們先給她希望,再讓她徹底絕望,豈不是更有趣嗎?&rdo;
忙碌了一整夜的江槿月才在房裡歇了沒兩個時辰,江乘清身邊的小廝就來請她了。想必江大人定是聽到訊息就心急如焚,一路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來得倒快。
江槿月披上外衫,雙手捧著剛泡好的熱茶,推開屋門向外走去。
待她踏入祠堂,才發覺此處還挺熱鬧。除了江乘清、王芷蘭和幾個下人外,竟連方恆景都在。
這位數日未曾露面的方大人,一見了她就咧開嘴笑了,也不知此人有什麼毛病,這麼喜歡摻和別人的家務事。
江槿月只當沒看見他,一進屋就冷冰冰地盯著驚魂未定的王芷蘭看。
王姨娘擔驚受怕一整晚,是又受涼又下跪的,這會兒總算能坐下歇歇了。
誰知她不僅沒來得及感慨自己福大命大,甚至連屁股都還沒坐熱,江槿月就來了,一來就用瘮人的目光盯著她,直盯得她後背發涼。
氣氛一時有些詭異,好在江乘清縱橫官場多年,很快就硬擠出一張慈祥的笑臉,招呼道:&ldo;槿月來了?爹聽說你病了,現在可好些了?&rdo;
這心裡有鬼的人就是不一樣,連人話都會說了。江槿月都懶得多看他一眼,直入主題:&ldo;閒話就別說了。我來只為問問您,王芷蘭要如何處置?&rdo;
見她全然不在旁人面前給自己臉面,江乘清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示意下人們帶王芷蘭出去,又向一臉錯愕的方恆景使了個眼色。
待祠堂只剩下他們三人後,他便微笑著對江槿月說道:&ldo;爹才知道,你娘親的死……竟是你庶母身邊的婆子所為。爹這就命人將那心狠手辣的婆子送去府衙,你看如何?&rdo;
&ldo;婆子?&rdo;江槿月陰陽怪氣地乾笑兩聲,不無譏諷地反問道,&ldo;斬了個無辜的奴婢,此事就能作罷了嗎?&rdo;
見她如此固執,江乘清也不假笑了,目光深邃,彷彿胸有成竹:&ldo;倘若我非要就此作罷呢?&rdo;
果然不出她所料,有些人是在朝中恣意妄為慣了,以為自己真能一手遮天。
江槿月將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擱,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道:&ldo;殺人者依律當斬首棄市。敢問,此事要如何作罷?除了我娘親,沒有人有資格說就此作罷,包括你我。&rdo;
&ldo;事已至此,我們都該保全活著的人。槿月年歲尚小,許多事自然不懂。&rdo;江乘清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眼中隱約有淚光閃爍,&ldo;從前是爹誤會了你,今後爹一定加倍補償。&rdo;
又是這樣虛情假意、裝腔作勢的德行,眼見著她聽不進歪理,就轉頭和她講起了父女情誼來。
只可惜,她這一生,最不信什麼父女情深。
&ldo;補償?您最該補償的人從來不是我。&rdo;江槿月轉過臉望向他,笑眯眯地一字一頓道,&ldo;唯有罪婦人頭落地,方能告慰娘親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