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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昨夜的雨細細綿綿的，將空氣都打濕了也還沒停，沈止籠著袖子聽著雨聲，走一陣停一陣，悠閒地看會兒長廊外的雨景，才又挪動尊步繼續往前。

待他慢騰騰地摸到書房時，已經是午時，姜珩正皺眉看著手裡的信，見他來了，眉頭才舒展開。

沈止瞄了眼他手中的信紙，心中倒是沒什麼好奇感，隨意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聲習慣性的&ldo;殿下&rdo;還沒出口，忽地想起了什麼似的，笑吟吟地改了口：&ldo;……姜珩。&rdo;

姜珩的手一顫，差點揉了那封信，頓了片刻，才面色淡淡地道：&ldo;做什麼。&rdo;

&ldo;叫著玩玩。&rdo;沈止打了個呵欠，盯著姜珩好看的側顏，心中一陣犯嘀咕。

姜珩說以前他很討厭他？

雖說忘記了許多事，但內心深處的情感是不會變的，他討不討厭姜珩，自己心裡清楚得很。

夢裡的姜珩笑起來燦爛又飛揚，和麵前這位笑起來就有點滲人的也不同……姜珩以前的性子不是這樣的麼？

沈止向來靜心靜氣，想著想著，心中卻一陣沒來由的焦慮：四年前他和姜珩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思考的物件就在眼前，所以就直勾勾地盯著姜珩看，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姜珩被他盯了會兒，卻有些忍不住了：&ldo;……沈靜鶴。&rdo;

沈止回了神，溫軟的笑看起來很好欺負：&ldo;嗯？&rdo;

姜珩覺得秋季的第一場雨也澆不滅他心頭的火了。

他沉默了一下，沖沈止招招手：&ldo;過來。&rdo;

沈止聽話地湊過去，還沒來得及問要幹什麼，脖子便被姜珩一把勾住，強硬地將他的腦袋按下去，卻只輕輕在他臉頰上蜻蜓點水地啄了一下，姜珩的臉色依舊很冷淡：&ldo;陪我去見一個人。&rdo;

耳邊的聲音低沉磁性，沈止聽得心間發顫，眨了眨眼，也顧不得怪罪姜珩&ldo;偷襲&rdo;了，納悶地問：&ldo;見誰？&rdo;

姜珩另一隻手在他光潔的下頷上蹭了蹭，沒答話。

沈止也不在意，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姜珩大大方方擺在桌上的信，隱約看見了&ldo;都督府&rdo;三字，心中一動。

午時過後，小雨終於歇了口氣，空氣裡滿是泥土清新的氣息。姜珩帶沈止走到了後門處，阿九和飛卿在馬車旁等候已久。

看到姜珩身後的沈止，飛卿眼睛都瞪圓了，嘴還沒動就被阿九警告性地瞪了一眼。

飛卿悻悻地閉了嘴，然而強壓下的脾氣在看到沈止頸側露出的紅痕時猛地爆發了：&ldo;沈靜鶴！你！&rdo;

姜珩叫沈止沈靜鶴，語氣總是平平淡淡的，不顯得生疏，只是比親密又差了那麼點距離。

飛卿這一聲大喊卻是飽含怒意的，毫不客氣，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沈止還在莫名其妙，姜珩的臉色卻已經冷了下來：&ldo;飛卿，做你該做的事。&rdo;

飛卿咬了咬牙：&ldo;殿下！您是去辦正事，為何要帶他？若是遭了刺客，沈靜鶴除了拖累……&rdo;

姜珩的眼神冰冷：&ldo;退下。&rdo;

&ldo;殿下……&rdo;飛卿還要說話，旁邊的阿九忽然一側身，衝著飛卿毫無防備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拳。飛卿霎時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一口氣提不上來，說不出話，卻還強撐著沒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