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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桌上的迷你CD臺機,扒了扒散放著的幾張碟,翻了翻擱在電視櫃旁邊的DVD。
隨口問:陳向陽,你這沒港片啊?
過了會,陳向陽拿著塊毛巾擦著手過來了蹲下來拉開抽屜翻了翻:恩,有,不過都是那方面的,你有興趣看嗎?
呃。。。。。。我眨巴著眼:有打的嗎?
呵呵,陳向陽笑了:沒有,有貼身肉搏的,你看不看?
啊?我張大了嘴,沒反應過來:空手道?跆拳道?成龍的還是李連杰的?
都不是。陳向陽找出一張來,把封面亮給我看:是這樣的。
靠!我一看是兩男的擁在一大片綠色調中,上面四個大字春光乍洩:呃。。。。。。我站起來抓抓頭蹩到廚房去:那什麼,你那忙活什麼呢?
我來之前陳向陽已經把準備工作都做完了,呱唧呱唧三下兩下就上桌了。沒吃先聞見香,我吸口氣:想不到你一老總還有這手絕活。
切,陳向陽一笑:老總就不吃飯啊?不都是幹活的命嗎?一個人在外面不什麼都自己來還指望著人伺候啊?來,吃吧。
我還等他說,早開動起來了,邊吃邊故意大驚小怪地贊:恩,不錯,不錯。
陳向陽笑道:你少來這套,我什麼水平我自己心裡有數,也就家常吧。你要說不錯,那哪不錯?
恩。。。。。。都不錯,有的吃就不錯了。我實話實說。
嘿,你倒實在。陳向陽問:我不知道你好哪口?就按著我的習慣來的。味道還行嗎?
味道?我噠吧了幾下嘴,又舔了下筷子,想了想:行,就是。。。。。。農夫山泉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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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他點點頭:高力強也嫌我做的偏甜,可要是不放糖我就覺得這菜沒法吃了。
啊,那你燒什麼菜都要放糖啊?
對。扒了兩口飯,筷子在菜碟裡輕輕地敲了兩下,若有所思地說:因為小時侯過的苦吧,覺得能吃到糖就很幸福了。現在歲數大了,按說應該少吃點,不符合養生之道,可積習難改啊。
我知道,廣東人說話叫嗒嗒糖。我忙不迭地臭現,見陳向陽笑著點點頭,挺得意,又問:那你又愛喝黑咖,還有那個特小盅的玩意。
那個。。。。。。唔,那個有回甘啊。
憶苦思甜?老三屆你好象小了點吧。我斜睨他。
應該算先苦後甜吧,陳向陽想了想,笑說:好比大家總覺得。。。。。。明天會更好嘛。
喝,那可不一定。我小時侯,學校組織下農村聽憶苦思甜報告會,歲數大的人一憶就憶回五幾年六幾年去了,我就奇怪啊,不是來聽萬惡的舊社會嗎?怎麼憶到新中國去了?現在好多人又說了,這下崗啊盲流啊,還有那些混不上趟的,好些人揀菜邊子過的這日子其實還真不如那時候,起碼有人民公社暢開肚子管夠啊。明天會更好?嘿嘿,那可真和他們沒什麼關係啊。
陳向陽點點頭:也是,可人民公社之後不就什麼都吃不上了嘛。。。。。。那時侯也沒什麼好的。沉默了一會,說:我媽那時候沒東西吃就只能每天帶罐釅辣椒在身邊,常年累月地積下了個咽炎,吃得稍微急一點就要吐。
我嘆口氣:告你,我這些年跑車,拉得人可真是什麼都有。有上來告狀的,有河南那過來看病的,有賣了家當陪孩子練琴的,有外地來闖名堂一直漂著的,有混藝術圈想出名的,住郊外大隊裡住招待所地下室,渾身家當就一副畫板一把吉他。。。。。。那真是多了去了,誰不是在這個灰禿禿的大箱子裡裝著,雞啊鴨啊要往哪裡去啊?晃到哪算哪唄。什麼叫明天啊?
我悶頭吃了一通,一抬眼,陳向陽就象被針定在相框裡的蝴蝶標本,明明動不了眼神卻在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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