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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有什麼辦法嗎?」
季舒愣了愣,陸瀟又說:「你告訴我,我才能替你琢磨琢磨。」
陸瀟捏著手機,在季舒視線盲點撥通了季越東的電話。
齊柏林駛過路面,雨水積成的水窪濺起了大片水花,天是陰藍不成調,季越東拐過藉口,接到了季舒的來電。
藍芽耳機裡是陸瀟的聲音,那個時常被季舒提起的少年問季舒,「你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
他聽到一陣沉默,低低淺淺的呼吸和逐漸成調的嗚咽糅雜,季越東的心開始抽痛。他看不得季舒傷心難過,可在這個問題上,他不可能去順著季舒。
他是一個成年人,而季舒連十八歲都未滿,未成年人在青春期裡對於長輩的憧憬愛慕依賴,交錯在了一起,成為了現在季舒對於季越東的感情。季越東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他需要照顧季舒,卻也要讓他獨立。這好似一把雙刃刀,他在放手的同時,也會被自己心中的猶豫擔憂而困擾。
他的愛意和庇護只是想讓季舒活得更驕恣些,因為他比誰都不願看到季舒委屈的模樣。
可事與願違,兜兜轉轉,最後讓季舒掉眼淚的人竟然是他。
耳機裡的聲音像是小動物受傷了後的嗚咽,很低很微弱,讓季越東想起了在肯亞時看到的一隻斷了前腿的小羚羊。
車子等過一個漫長的紅燈,雨刷掃過玻璃上重新落下的薄薄雨霧,最後停在了公寓樓下。
他往後靠,脊椎一點點塌了下來,他靠在車裡,平生第一次覺得棘手的問題,竟然是因為一個十七歲的小男孩對於自己的愛意。
車窗降下,季越東的手擱在那邊緣,張開手掌握住了風和雨。他扯開領帶丟到一旁,磕著眼皮,蹙眉聽著季舒的話。
「我形容不出來。」季舒思緒像是夏夜零散的星光,對於季越東的描述,是他無法用簡單潦草的語言去描繪的。他想了很久,而後對陸瀟說:「我其實最喜歡看他抽菸,他會在陽臺上抽菸,手指夾著煙,我躲在門後,他發現不了我。
冬天的時候他就披了一件大衣,天也不是很冷,火星子被他握著,他的輪廓在昏暗裡很明顯,我就一直看著,想著自己以後有一天也要這樣。
他很成熟,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他偶爾會出去喝酒,但喝的也不多,我就看到他醉過一次,他喝醉酒的樣子讓人覺得像是毛絨絨的大狗狗。」
說到這裡,季舒抿嘴笑了一下,他用手摸了一下臉,心情似乎因為回憶到了這些而逐漸轉晴。
陸瀟怔怔地看著他,聽他說:「他是個很好的人,我以前一個人住在瑞士,不能夠出去,是他把我接了回來,讓我去學校上學,帶我認識了很多人。
每次假期,他都會把自己的時間騰出來陪著我,之前去肯亞,他每天都會加班到凌晨。」
想到這裡,季舒的聲音緩緩低落,他抬起頭,眼睛一圈都是紅,鼻子皺成了兔子,他對陸瀟說:「我真的很喜歡他,可他對我說,我只是個小孩,我分不清什麼是喜歡什麼是依賴,我……」
他的聲音哽住,似乎說不下去了,而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哎,其實,我更難過的是,我沒有乖乖地按照他的想法長大。陸瀟,我讓他為難了。」
季越東從車裡出來,拿著一把長傘,雨跌在他的臉上,幾滴雨珠泛著涼意。他走進樓道,感應燈亮了,電梯門恰好緩緩開啟,季越東掀起眼皮,季舒站在裡面。
他們沉默對視,二十秒的沉寂,電梯門無聲合攏,季越東一震,立刻摁住按鈕,他往前一步拽住季舒的手臂,把人拉了出來。
季越東攬著他的手鬆開,肩膀上的重量沒了,季舒低聲問:「陸瀟和我說,你要過來接我,電話裡為什麼不說?」
「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