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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像是斧頭,劈開了他魔怔的心。他跪在地上,雙手絞著,連碰都不敢碰季舒,他開始哭,聲嘶力竭的道歉,他說對不起。
paedophilia沒法被治癒,就算他對自己厭惡至極,可他依舊是一個paedophilia。他如同陰溝裡的老鼠,到處躲藏,他嘗試過很多心理諮詢,吃了不下百種的藥物,卻依舊如此。
他對於小男孩的戀慕與慾望,是他在成為人這條路上最大的坎坷。
直到最後,再無他法,他只能自行了斷。醫院不會提供這類服務,他利用職能,偷偷對自己的做出改變。黃體生成素讓他的睪酮產生減少,最後下降成了去勢水平,可他發現自己的慾望竟然不會隨著這麼做而消失。
在某個深夜,他被無數個有關於小男孩的聯想所折磨,他是活在黑暗裡的人。他想,這樣的人不配成為人。於是,他離開了溫暖的被子,起身,光著腳踩過地板,走到廚房,抽出了切肉的刀。
刀刃往下,他聽到自己的喘息和痛苦的抽泣。他捂著臉,一隻手用力,他對自己說,會好的,我會好的,我可以好起來。
大雨傾盆,季舒躺在床上,看著玻璃窗面上的雨滴。
他想到湯老師離開時的背影,想到他讓自己跳舞后痛哭流涕的模樣,他隱約覺得那場大哭也許是不好的,便沒有對季越東提起。
他永遠不會知道湯臣為何哭,就連湯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那般。
陰鬱的藍,晦暗的藍,湯臣走在那樣的藍色大雨裡,給季越東撥去電話。
陌生的號碼跳躍出螢幕,季越東掃了一眼,目光回到電腦螢幕,隨手接通,湯臣的聲音徐徐流淌,他說:「季先生,我是湯臣,小舒在瑞士時的家教老師。」
季越東驟然起身,椅子翻倒在地,「咣當」巨響,湯臣說:「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第32章
32
季舒睡了一個下午, 醒來時後背都是汗。雨還沒停,看出去是朦朦朧朧的一團霧,他昏昏脹脹躺了一會兒, 才想到忘記給陸瀟打電話了。
他摸到手機, 找到陸瀟的名字,撥號了響了兩下便接通了, 「你怎麼才打電話,我急死了。」
季舒「唔」了一聲,「對不起啊,我睡過去了。」
陸瀟鬆了一大口氣, 他說:「你沒事就好,我還……」話還未說完,季舒聽到有人喊他, 陸瀟急急忙忙道:「我給老師叫起來了, 我先掛了,你好好休息。」
他掛了電話,就被老師給拎了起來,「去把前面的題目做了。」
陸瀟把手機丟進抽屜裡,慢吞吞地走到黑板前。
陸瀟不像其他學生那樣,哪個老師佈置的作業少他就喜歡這老師。作為長期抄作業的關係戶,杜聞楷佈置再少的作業也和他無關,他不喜歡杜聞楷。
陸瀟想到剛進學校的時候, 學校□□要把男生的頭髮都給剃成寸頭。頭可斷,髮型不能亂, 陸瀟憋屈的蹲在廁所隔間裡躲人。
他躲過了課間,保住了自己留了一暑假的頭髮,又怕教室裡班主任還在,就在上課後又等了會兒,剛要出去時,聽到了有人進來。
幾聲腳步,打火機「啪」的響了一聲,煙味漫開,陸瀟屏住呼吸,聽到說話聲。
「我知道年紀越小越聽話,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嗯……我都懂……這裡的孩子也都不錯,再等等吧,等我熟透了介紹給你。哈哈,你別嫌棄啊,小孩子恢復能力好,就算是用過了也跟新的一樣。」
陸瀟不太明白,他甚至都聽不懂這些話的含義,只是一股莫名的噁心從胃裡躥出,心裡像是被火灼燒著。他捂住自己的嘴,慢慢往後退。
他抱著膝蓋蹲在地上,因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