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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國那會兒吵完架回來親親抱抱就什麼都忘了，等他們終於能天天膩在一起了才發現，原來你吵完架不但要跟他親親抱抱，還要忍受他在你眼皮子底下像變了個人，和他以為的、你高高在上的冷漠。

就這麼溫水煮青蛙，煮了大半年。

柏知望因為見什麼客戶跑出去應酬，累得腳不沾地，只能趁著週末才能補覺。

秦舟看著他的眼角，輕輕地，用指腹撫平細紋。

柏知望很快被吵醒，他最近總是睡眠很淺。

&ldo;我再眯會兒，十點叫我行嗎?外邊兒公司還有個會要開。&rdo;柏知望帶著疲憊說。

秦舟不困，但還是陪他一起躺著。床上能湊齊兩個人的機會不多，能抓住一會是一會兒。

柏知望不清醒，下意識把秦舟撈到自己懷裡，還親了親他的頭髮。

&ldo;我上回看見你美國進修的專業課證書了。&rdo;秦舟話裡有委屈，但沒敢說得太明白。

柏知望正睡迷糊著，哼聲應著。

&ldo;你把方向改了?&rdo;秦舟小聲問，&ldo;它們跟你在科研院的課題關係不大。&rdo;

柏知望點頭，&ldo;嗯，原來那些面兒太窄，幹不了別的。&rdo;

面窄的意思是專注於數位化修復，秦舟不解：&ldo;可那都是領域內最頂尖的師資吧?你現在改了，是……想幹別的嗎?&rdo;

柏知望撓撓鼻子，沒說話。

秦舟不太高興，他之前開刀都沒敢跟柏知望說，就怕耽誤人家專業進修，合著柏知望根本沒想專精。

秦舟默了會，又問：&ldo;我記得科研院就算再忙，也不至於幾個月連軸轉。你這麼多會要開，是有新課題?&rdo;

&ldo;沒，是外面公司的會。&rdo;柏知望工作日內還有自己的課題要忙，對外合作專案只能犧牲他的私人休息時間，所以給了秦舟幾乎無休的觀感。

秦舟嘆口氣：&ldo;可你喜歡做那些嗎?喝酒，加班……&rdo;

柏知望答得飛快：&ldo;不喜歡。&rdo;

秦舟捋著他額前的頭髮，埋怨道：&ldo;不喜歡還做?&rdo;

&ldo;工作嘛。&rdo;柏知望困狠了，話都是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往外蹦的，到後來乾脆沒聲了，&ldo;誰會喜歡工作。&rdo;

秦舟低下頭，沉沉地嘆了口氣。

他愛的柏知望，曾經眼睛晶亮地說，會為了熱愛，窮其一生。

天花板因為返潮而起泡，牆皮會脫落，熱愛也會褪色。

&ldo;睡吧。&rdo;秦舟翻過身，睜眼等到十點鐘，叫柏知望去開沒完沒了的會。

然後繼續沒完沒了的，無聊的假期。

秦舟之前空了會跟朋友出去喝下午茶，但自從柏知望回國後，他定計劃習慣都捎上另一半。後來工作室黃了，藝協那些朋友更是走得七七八八。成年人之間三個月沒維持社交關係就淡如水，再回頭找就比較尷尬。

秦舟最近有個基科項的材料還在審，這會看文獻看得疲了，就翻了圈手機聯絡人，又實在不知道幹什麼，拎著外套往出走，跟柏知望說晚上回家。

一路溜達到西岸，秦舟吹著江風，腦袋清醒不少。

這塊是個藝術中心，好多原創藝術家在這邊辦展。秦舟因為工作原因結識了不少策展人和攝影愛好者，正好今天的小展是他熟人辦的，他就進去逛了逛。

今天有城市攝影展，拍攝者用光和構圖都很大膽，個人風格十分明顯。

秦舟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