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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沒有出遊。可能是忙於譯《源氏物語》的關係。

1965年11‐12月，新加坡廣洽法師回國觀光，到上海來看爸爸，同遊蘇州、杭州。

杭州是爸爸常去的地方。有時一年去幾回。每到杭州，總是去蔣莊訪問馬一浮老先生。其他和田錫安、黃鳴祥、沈本千等老同學也常相往來。

1966年3月，爸爸和媽媽帶了華瞻哥的長女南穎遊紹興、嘉興、南潯、湖州、菱湖。這是爸爸一生中最後一次出遊了。下半年就受到浩劫之浪的衝擊，9年後離世。

外公紙

我箱子裡珍藏著一疊小小的宣紙片，長約二寸，寬約三四寸，是爸爸用畫畫寫字廢棄的宣紙裁成的。這種紙在我們家裡有一個特殊的名稱，叫做&ldo;外公紙&rdo;。

提起這種&ldo;外公紙&rdo;，我總是嘆佩弄文舞墨的爸爸竟也如此善於安排日常生活。一般藝術家似乎總是給人以不修邊幅或生活零亂的印象。爸爸卻不然，他的生活雖然樸素，卻是有條不紊，而且善於採取合理的措施。&ldo;外公紙&rdo;便是其中的一種。

作畫寫字時廢棄的零星紙，爸爸從來不丟掉，總是把它們裁成小片，疊成一疊，收藏著備用。這種紙的用途可多呢。可以擦調色盤，可以試筆，可以吸水。所以爸爸給畫上色時，桌上常備這種紙。

那麼這種紙為什麼被稱為&ldo;外公紙&rdo;呢?原來這種紙在和外孫共同進餐的食桌上也有它的妙用。爸爸經常帶一疊在身邊，給當時還掛鼻涕的孫輩們擦鼻子用，或者給他們在用餐時抹桌子擦碗筷揩手用。要知道：那時還沒有發明餐巾紙啊!

外孫們小時候經常來外公家。喜歡作樂的外公也時常帶他們上館子或者去外地遊玩。一到吃飯的時候，老老小小在桌前坐下來，外公總是及時地掏出這種紙遞過去。孩子們習慣了，認為這種紙是外公專有的。有時外公還沒來得及把紙拿出來，就有人喊著：&ldo;外公，紙!&rdo;

這樣一喊，外公就笑嘻嘻地掏出紙來。漸漸地，&ldo;外公，紙!&rdo;也就變成了&ldo;外公紙&rdo;這一名稱。

這種&ldo;外公紙&rdo;上，常有一些作畫打草稿用的木炭條痕跡，有時還寫著幾個不完整的字，甚至會出現一隻燕子或人的身軀的一部分。

用&ldo;外公紙&rdo;比用抹布更吸水，比抹布更乾淨，只用一次就丟，很衛生。我也很喜歡用，有時也向爸爸討&ldo;外公紙&rdo;。外公紙源源不斷地產生，我們當時卻不懂得珍惜它。如果不讓&ldo;外公紙&rdo;裁碎，即使是畫壞了寫壞了的，留下來做個紀念也不錯啊!

有人認為，名畫家是下筆成畫，不可能廢棄。爸爸並非這樣。不知是他對自己要求高，還是每天畫的畫寫的字實在太多，總會產生一些&ldo;外公紙&rdo;，當然其中也包括他習字的紙。爸爸到老也不放棄臨摹自己喜歡的字帖。

如今我箱中還保留著的最後一疊&ldo;外公紙&rdo;，我再也捨不得用它了。但使用&ldo;外公紙&rdo;的習慣已經養成。我畫畫寫字後，也把廢棄的紙留下來供畫桌上使用。至於給外孫輩們擦嘴擦鼻子的&ldo;外公紙&rdo;，早已被餐巾紙代替了。其實，&ldo;外公紙&rdo;就是餐巾紙的先驅!

我起初以為&ldo;外公紙&rdo;是&ldo;日月樓&rdo;時期的產物。其實，爸爸去世後，據蓉哥哥回憶，這玩意兒早就有了。

1925年後，平屋修復了，蓉哥哥也常去玩。有一次她發現平屋運動具柱子上掛了一疊疊柔軟而吸水的紙片，下面放著一隻竹簍。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