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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光是暖色的,牆上的女人又那麼好看,對著牆看了兩分鐘,孟汐辰剛進門的驚嚇感基本都被緩解掉了。
只是……牆上的照片有點奇怪。
牆上的照片只有一小部分是正常拍攝的,其他的都是各種角度的抓拍,或者說「偷拍」更為合適。有的甚至沒露正臉,像是私家偵探找人時拍到的。
孟汐辰問何燕瑾:「你還記得你爸多久回家一次嗎?」
何燕瑾想了想:「除非出差,不然十天半個月吧。當然這是從我記事起算的,聽說我剛出生那會兒他家都不回。」
「本來我還奇怪呢,為什麼他要堅持不懈地回家,他看家裡誰都不順眼,對家裡的事更是不上心,總不可能是為了常回家看看吧。」
何燕瑾吐槽道:「小時候我以為他隔段時間回來一趟,只是為了營造夫妻和睦的假象,是陪著我媽演戲罷了。可是剛剛聽了三叔五叔的故事,又覺得他肯定不會配合,那幹嘛還回來。」
「我正納悶呢。所以……他其實是回來看照片的?」
孟汐辰點點頭,同意了這個觀點。
都說睹物思人,若是人在身邊那必然是不用看照片的。
這是不是就說明,至少從何燕瑾記事起,那個女人就不是何父想見就能見的了。
牆上的照片貼了十多年,有點甚至還不止,它們都太陳舊了,肉眼看不出是什麼時候拍的。
孟汐辰突然有一種很大膽的猜測。
或許這個女人從來都沒回來過,或許從她死那天起,何父就病了。
最開始他還可以怪罪別人,可以認為都是別人拆散了他們她才會死,等到後來,他連報復別人都沒力氣了。
於是他回想起她的遺囑,他組建了新的家庭,他結婚生子夫妻和睦,但表面的風平浪靜壓不住他內心的狂風暴雨。
隨著何燕瑾的出生,他意識到自己偏離了「她的叮囑」。
他感覺自己已經有點喜歡現在的妻子了,所以他「背叛了她」。
他開始責難自己,甚至一遍遍回想當年的各種相處細節,他開始問自己當年的事他做錯了多少,然後不斷給自己增添精神壓力。
然後他崩潰了。
很多精神類疾病都是有遺傳性的,既然何易安能病,他爸也未必是正常的。
當何父所承受的內心壓力終於到了峰值,他崩潰了。
他也篡改了自己的記憶。
正如三叔五叔他們所說,只有他曾親眼看見「她」的死亡,他才會娶妻生子。但後來他的種種表現,都意味著她又回來了。
而在這個期間,沒人見過她。
那是不是有一種可能,就是「她」確實早就死了,他也親眼見到了。只是在他瘋了後,他改變了記憶,他忘掉了當初她死亡的場景。
他開始告訴自己,她沒死,她回來了。
他開始不著家,開始捕風捉影地尋找她的痕跡,因為太認真甚至騙過了其他的所有人,而他也確定她活著且關注著他。
可是最終,他終於意識到他沒辦法找到人。
於是他翻出所有關於她的照片,以前拍的也好,捕風捉影偷拍到的一抹影子也好,他將這些照片全部掛在牆上,然後每隔一段時間回來看看她。
這是他能欺騙自己她還在的最好的方式了。
孟汐辰被自己的猜測驚到了,他既覺得這猜測有可能又覺得太荒謬。如果事實是這樣,那何父何母間就完完全全是另一個故事了。
但是這猜測也有漏洞。
據何燕瑾所說,當初連環車禍,何易安去現場看見過那個女人。
所以故事猜測是否真實,可以用何易安檢驗。
孟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