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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的父子之情豈是泛泛?他曾經看著那孩子哭、笑;從牙牙學語到會跑會跳……但是,為了二宮家的血脈,他必須這麼做。
“義忠,好好保護少主。”二宮神保別過頭去,緩緩閉上雙眼,不忍看見將要發生的慘事。
一時,、四周只有風拂楓紅的沙沙聲摻在轟隆隆的水濤聲中,所有關於人的活動聲響全部隱匿。原本閉上了雙眼的二宮神保緩緩張開眼,只見瀑布旁的岩石上已經失去了二宮神已、花澤嵐和八神義忠的身影。身周靜得古怪。瀑布聲很吵,但是卻給他一種完全無聲般的靜流感……環顧四周,二宮神保發現——他的隨從全部不見了!
這次前往京都,他帶了數十隨從,但這次彎進山裡來觀賞楓葉,因為帶有處理二宮神已這個不能張揚的目的,因此除了八神義忠之外,他只帶了三名心腹一起上山。但,……怎麼眨眼間,連另外三名隨從也不見了?
汗水自額頭兩側滑到頸上,二宮神保強自鎮定,一手握緊腰間刀柄,快步向著林間小路行去,四周氣氛不對,他必須快點趕到上山時布在林間路上的崗哨去。二宮神保心想,那裡會安全些。
當他的腳踩上林蔭下墜落的楓紅時,只聽“嘩啦”一聲,一個人影自樹上落下,掃落無數紅葉,倒吊著在風裡搖晃。繩索輕輕旋轉著,露出被血液染紅的面目——正是當初隨他上山的侍從之一。
“啊啊啊——”二宮神保嚇得連退好幾步,不防腳下被地面的突出物絆倒,整個人往後仰跌。
二宮神保撐著身體站起,卻發現衣襬已遭鮮血染紅,而他的手上也有血……視線下移,剩下上半身的侍從兀,目瞪大了眼看著頂上血楓踩著藍天,而他的下半身則在距離他的腰有十尺以上遠的地方。
嚇壞了的二宮神保不辨方向地跑,他完全不知道那兩名隨從是什麼時候死的,又是怎麼死的……心狂跳,二宮神保喘著粗氣將腰刀拔出,不知不覺站上了一開始二宮神已站立的瀑邊大石上。
雙目細細打量四周,二官神保欲擬找另外一條路下山。這時,水底冒出泡泡,咕嘟嘟一陣響,驚得二宮神保轉身,一看——水裡浮出一具屍體,喉嚨部分被切割開來,彷佛一張咧開笑的嘴……自其中冒出的鮮血將映著丹楓的嬌豔水潭染得更為鮮麗。
風在這一個呼吸間停止了。水流混混,將紅色的血送到更遠處,濃了前方倒映楓紅的水流。
二宮神保揮舞著刀,切割空氣,瞪大的雙眼彷佛期待看到切開的風中進射出鮮紅色的血——一如這漫眼燃燒起秋的紅。
驀地,落葉被踏碎的惠籟聲在他背後響起。二宮神保飛快地轉身,只見八神義忠一手提著花澤嵐的腰帶,一手將二宮神已扛在肩上,緩緩向他走來。
“義……義忠……”二宮神保聲音顫抖。
“有、有敵人……”視線如受驚的魚般遊移不定。“唯衣、絆衣……”
裹上了紅裳的山,此刻在二宮神保眼裡彷佛是冷緋衣的化身。她知道了他的圖謀,所以她不放過他——因為他要傷害她的孩子。
“我知道。”化妝成八神義忠的水無月翼將兩個孩子妥當地放在樹下。
二宮神保心頭一緊,忍不住盼望眼前的八神義忠未按照他的囑咐殺死二宮神已,那樣的話,他還有機會求得冷緋衣的原諒。
“他們……死了嗎?”
“沒有。”水無月翼冷冷地回答,抽出腰間雪刃,輕輕揮劃了一下。
“別動手!算了、算了……”二宮神保以為他要在自己面前殺死二宮神己,遂連忙阻止。不料,下一刻那把銳利的刀卻是向著自己!
“義忠!你……”
“我知道來了敵人,因為——我就是你的敵人。”水無月翼舉刀指著二宮神保的咽喉,兩人相距約有十步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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