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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口氣很堅定,不堅定行嗎?本想自己賺點路費的,誰想事情有變,我體內的什麼七色斷心丹已吐不出來,當務之急,是找個大夫,如果解不了,也不能呆在這裡等死呀,那個什麼疤麵人那般冷清又報仇心切,就算會解毒,等他真破了機關殺了那賊,恐怕黃瓜菜也涼了。
老人必竟年長成穩,見我不願多說,就如我半個月前的出現一樣,沒有多問,只是扶我起來,並對他的兒子吩咐下去。
“山兒,去為父屋內的衣櫃裡取出那個藍色包裹。
接著,又衝著他的兒媳吩咐,“牙兒他娘,去給你妹子烙幾張餅,再烤兩條魚,把曬過的魚乾也多準備些,再把為父出門的那口水袋裝滿清水也給準備好,快去吧——”最後一句催促聲,讓依然待著的媳婦連忙下去忙呼了。
“謝謝乾爹!”老人想得如此周到,我的聲音不禁暗啞,努力把淚水逼回。
接著大山哥出來,開啟藍色包裹,裡面有個木盒,再開啟,裡面是一些散碎的銀兩,還有一串用麻線串在一起的銅板。
“孩子,拿去吧,這是前些年乾爹在年青時,曾到過外面,賣了許多魚乾,還賣了幾顆貝里的珍珠得來的,只是不曉得這些銅錢還用不用得上了。
我無語,亂世中,每朝每代,都有自己的錢幣,只有金銀珠寶可能不會失去它們的價值吧。
“拿著吧,我們在這裡自己自足,這些也用不上,再說我們還可以打撈珍珠來賣,換下銀錢,就是想出外面時,也不是難事的。”
我的淚終於滴下,他們雖然日子平靜,卻是實實在在的貧苦,尤其與張嘴吃肉的現代比起來,他們的生活落後的太多,靠打魚餬口,每一個月才會由家裡的男丁推著車,載著曬好的魚乾和一些放在桶裡的新鮮的當天的魚,去離此據說是非常遠的集鎮販賣,運氣好時,能得幾顆珍珠,多賣些錢,換來布履衣衫,而這兒以沙地為主,種不了什麼莊稼的,只有靠山處有些薄田。供著這幾十口人的生計。
他們中有多少人,許多年也不曾添一件穿戴。而乾爹口中說的,一定不是他們平日去的那個小小集鎮,他說他年青時去過,一定是更遠,也更繁華的地方。
無以為謝,我再次下拜,堅持留下部分銀兩,並帶了牙兒娘為我準備好的乾糧水袋,順著乾爹為我指的道路,在天邊濛濛的亮色中出發了,身後是同樣一夜無眠的張家四口人。
日漸漸升起,夏天仍在散發它的威力,我不知道我走了有多遠,只是趁著日出前的清涼,拼命地趕路。
同樣的一日一夜的不曾閤眼,我努力著,雖然不知道所謂七色斷心丹倒底是怎麼回事,一般大夫能治得了嗎?又或者我根本沒中毒?
這世上哪來那麼多毒藥,總是在古話本的故事中見那蒙汗藥、砒霜之類的,就算有金庸小說裡神乎其神的五彩斑斕的毒蜘蛛、還有靈丹妙藥類的少林大還丹,但也不至於讓我這麼幸運地遇到百年難得一見得絕世奇毒吧?何況眼鏡蛇咬了人,也早該毒發身亡了,而我現在在趕了如此長的路程後,仍然活著。
額上沁出汗,我望望四周,順著這個方向走來,我已看不到海岸,出了這個東海邊,會是我以為的那個世界嗎?我又能順利找到回家的門徑嗎?冷嘲地笑笑,如果我還活著的話。
一條黃土路直通向遠方,彷彿沒有盡頭,這也是繞了許多彎才踏上的第一條可以算作是路的路。
終於看到一棵樹,枝葉稀疏,但下面有一塊讓人眼前一亮的大石頭。
有些趔趄地走過去,才發覺自己是用盡了力氣才來到石塊前,一屁股坐下去後,只覺得再也不想站起來。
難道我被曬了這麼一會就中暑了?心裡嘀咕,抬頭看看白嘩嘩的太陽,刺眼得不能直視,只好收回,眼前一片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