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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沈檸知道阿羅最是忠心,遲遲沒有回來多半是被絆在寺中。
困在這裡畢竟不是辦法,沈檸立刻點頭同意。「我叫沈檸,那多謝宴公子借傘。」
宴辭舉著傘,兩人一同踏入了雨中。沈檸想著他身體虛弱,便略略讓出傘來,自己只佔了一半。宴辭也不願與她靠得過近,往外避了避,兩人中間頓時空出半個身子出來。就這樣沈檸照顧著宴辭的身體,緩緩在山道上走著。
沈檸裹緊衣服,宴辭也靜默無聲,天地間一時只餘轟然雷鳴與風雨之聲。
優曇寺雖是個遠離中原的小寺院,卻因距佛國較近,加上地處南疆邊域,寺中積存了許多據稱是自佛國傳入、只能在此地生長的奇花異草,不少都可入藥,這也是崇雲師傅能摸索出不少獨門吊命的虎狼藥的基礎之一。
進了山門,兩人便同去雲廬尋崇雲師傅。阿羅是來送赤血靈芝的,此刻必然還在雲廬。
剛走到屋簷下收了傘,沈檸正要推門入內,肩上卻被輕輕按住。回頭一看,宴辭輕輕搖頭,指了指窗戶,她湊過去透過開啟的縫隙,注意到廬中情形不對勁。
她自己耳力不強,沒察覺到廬內還有其他陌生人在是正常,沒想到宴辭一身是病,武功比她還差,卻察覺到了,倒是個難得細心的人。
風雨聲隆隆,這個念頭在心底轉瞬即逝。
兩人湊到窗前屏息望進去,雲廬中分了兩撥人,正對峙站立。
一波是崇雲師傅、優曇寺住持崇明師傅、以及明心明意兩個小和尚,阿羅抱劍護在兩位大師身側。
另一波卻是幾個年輕男女,男的俊秀女的美艷,都是這偏遠的桐湖難得一見的年輕美人,只是眉目間或多或少帶著一絲邪氣。
這幾個人衣著華麗,裙裾上用金線繡著華麗的鷓鴣鳥紋樣。沈檸跟著阿羅承包了沈家人的衣物縫製工作,不覺就注意到這一點。身邊的宴辭似乎也注意到了,低低「咦」了一聲,聽著像在為什麼事而疑惑不解。
那些年輕男女中,一個腕間繫了一串珊瑚珠子的嬌俏女子嬌笑一聲,曼聲說道:「奴家也是抱著誠意而來,既然幾位不肯割愛,那便作罷,這位大姐姐何必動怒?」
她嗓音較尋常女子更低沉沙啞,卻因此而別具風情,尾音輕輕上揚,不像是前來莊嚴佛寺求佛,倒彷彿向情人撒嬌一般。只是不知為何,沈檸瞧著她,總隱約感到有種不和諧的怪異感。
這女子似乎在這些人中極有威勢,話音一落,就有兩個明秀的少年人連連附和起來,一時鶯聲燕語,擾了好好的雲廬清靜。
正與他們對峙的崇雲師傅皺了眉,崇明師傅也閉目唸了聲佛號,索性不去看這個糟心場面。
沈檸對他們兩人都很熟悉,見這樣子,立刻猜到他們心中已經對這幾人的做派極為不滿。
阿羅眉頭紋絲不動,毫不受這些男女的影響,冷冷將手中的劍往前一擋,冷冷開口:「少廢話,想要赤血芝,就先問過我手中的劍。若不要,就滾。」
廬中那些還在喧鬧的華裳男女一見阿羅持劍出面,頓時都閉嘴安靜下來,似乎對她極為忌憚。
就連方才那戴著珊瑚珠子的女子都面色冷了幾分,僵持了一會兒,悠悠嘆了口氣。
「奴家是打聽到崇雲長老醫術出眾,偏偏埋沒在這山野,正巧我派尊主登臨涿鹿臺,若是貴寺獻上赤血靈芝,尊主他老人家自當庇護一二,兩位長老屆時名揚天下,就是與青杏壇爭鋒也未嘗沒有可能。奴家只是一片好意,特特趕來為貴寺指一條光明大道,幾位誤會奴家,真是讓人傷心呢。」
這話說得婉轉漂亮,沈檸差點沒笑出聲來。
人家一屆出家人要什麼名揚天下?多半是你打聽到赤血靈芝,巴巴趕來想搶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