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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曼英哈哈大笑,牽著黃壤跑走。
黃壤還回頭看了一下,見何惜金並未跟來,這才放了心。
屈曼英更樂,道:「他這個人,多虧是嘴上有毛病,不然啊,指定是個話匣子。」
她提起這事兒,毫不避諱何惜金嘴上的毛病。
這樣全無惡意的調笑,在黃壤的成長環境裡從未出現過。她的笑容倒是真實了許多。
「你是不知道,以前他前來我家求娶我,我爹本來不答應。後來實在是跟他說話太費勁,他又沒完沒了。我爹被他煩得不行,迫於無奈,這才允了這門親事……」屈曼英提起從前,字字鮮活。
黃壤想到何惜金拉著岳父大人,結結巴巴求親的場景,不由失笑:「何掌門真乃奇人。姨母若是同他吵嘴,可如何是好?」
屈曼英連連擺手:「不吵不吵,從來不吵。他一句話還沒說完,我氣已經消了。」
二人同樂,哈哈大笑。
第53章 傀儡
客棧的後院,花枝上挑著幾盞燈籠。
黃壤和屈曼英在石桌前坐下,自有下人奉了茶。
屈曼英用一個小碟子將糖炒栗子剝出來,放到黃壤面前。黃壤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給她的。
「來,嘗嘗。只怕是有些涼了,不夠香糯。」屈曼英說,「你以後有空,就來如意劍宗遊學。到時候讓你姨父親自炒給你吃。」
這些話,她說得極為輕巧,黃壤卻聽得呆愣。
「何掌門平日……還做這些啊?」黃壤問。
這在她想來,未免太不可思議。
她從小到大,所見的家主,要麼是黃墅這般沉浸於享樂,要麼如謝紅塵般遠庖廚。這兩個人,誰像是會炒栗子的?
「做呀。」屈曼英一邊為她剝栗子,一邊說,「家裡孩子們都喜歡,他就學了。張閣主還會蒸包子呢。啊,武門主也喜歡做吃的,回頭去了你就知道了。」
她字字含笑,黃壤聽得有趣。
黃壤本以為屈曼英會提及良種之事,但屈曼英沒有。她只是為黃壤剝了一大盤栗子,又說:「以後啊,你要是找夫君,一定讓姨母給你過過眼。你這次新秀奪魁,定有許多眼熱的。但也莫要著急,女兒家嫁人,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
她絮絮叨叨,好像真的是一位慈愛的長者。
黃壤於是也耐下性子去聽,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位長輩這樣同她說話。
哪怕是息老爺子一家想來認親,也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夜風輕撫,時有蟲鳴。
黃壤便覺得這樣的夜晚也不錯。
她和屈曼英閒話家常,或多或少也談起息音之事。
「你母親啊……就是太過天真。被黃墅哄得迷了心。」屈曼英說到這裡,輕啊了一聲,說,「看我這嘴,他好歹也是你父親,這些話,你聽過便罷了。」
黃壤憶及往昔,突然問:「如果……當初母親向姨母求助,姨母會幫助她嗎?」
屈曼英思索了一陣,說:「她嫁給黃墅,息家就回不去了。若是尋我相助,我起碼會想辦法,讓她離開黃家,哪怕帶著你們姐妹獨自生活。但你不知道息音的性子,她是不會向我求助的。」
黃壤拿起一顆栗子放進嘴裡,那栗子很甜,香糥美味。她許久才說:「我知道。」
那個女人,她怎麼肯承認自己的失敗呢?
她的一生,都在怨恨。怨恨黃墅,怨恨黃墅的侍妾,怨恨這些侍妾所生的孩子,然後怨恨姐姐和我。
那一夜,黃壤沒再提及良種之事。她和屈曼英閒坐飲茶,吃了一袋糖炒栗子。
黃壤第一次如此悠閒的與一個長輩聊天,不需要刻意討好,也沒有任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