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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一頁信紙,上面寫了一行雋秀小字——第一秋,你猜這是什麼種子?
第一秋抖了抖信封,果然裡面附帶了一顆黑色的種子。種子肥厚,像……梨核之種。但要大得多。第一秋將那種子攤在掌心,注視良久。
裘聖白看見,自然好奇,問:「什麼東西?老夫替監正種上?」
第一秋聞言,終於還是將這種子遞給他。裘聖白哈哈一笑,問:「要回信嗎?」
回信?
第一秋微怔,裘聖白繼續鼓動他:「哎呀,人家小姑娘,不定多害羞才寄出這麼一封信。若是連一封回信都收不到,那多失望。指不定要淚濕春衫袖嘍!」
第一秋低首,沉默許久,突然啞聲道:「紙筆。」
啊,裘聖白從自己的醫案裡拆出一頁紙,又遞了筆墨給他。第一秋初時根本握不住那筆,他試了又試,最後在地上寫了無數遍,直到手稍微靈活些。他方才在紙頁上寫下了他的名字。
那地上「第一秋」三個字,歪歪斜斜地鋪陳一地,拙劣到不忍直視。
而紙頁之上的字跡,依舊鐵劃銀鉤、力透紙背。
一如往時。
裘聖白接過那頁紙,再看向囚室裡一地歪歪斜斜、橫七扭八的拙書,面上笑容緩緩凝固。
這簡簡單單三個字,是一個少年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用盡全力去維持的一分體面。
少年倍多情,老去感慨生。裘聖白認真地將紙頁封好,第一時間為他寄出去。
第45章 至孝
玉壺仙宗。
謝紅塵遊歷未歸,可這對黃壤毫無影響。
她夜裡拼命練功,白日抽時間去祈露臺育種。她實在太忙,除了仍是日日唸叨謝靈璧,其他人,已經很少去想。
但,謝紅塵終於還是回來了。
這一天,黃壤將培育好的良種提到外門驛站,寄給何惜金。仙門寄物,也分快慢。快的用傳送法符,當日必達。慢的便是人工轉運,要耽誤好些時候。
當然了,價錢也不一樣。
黃壤正填著單子,突然,驛站的弟子道:「黃師姐,這裡有您的一封信。」
「我的信?」黃壤莫名其妙,誰會寄信給她啊。
她接過那封信,隨手拆開,裡面飄出一頁信紙——第一秋三個字,依舊從容肆意。啊,是你啊,狗東西。
黃壤將那信紙看了好幾遍,這才小心折好,放進腰間的袋子裡。
一時之間,連陰沉的天色都變得晴朗了好些。
——那狗東西定是已經收到了她寄的種子。黃壤敢打賭他一定會好奇那是什麼東西。畢竟那麼大一顆種子,誰會不好奇呢?
想像著等到種子出土,漸漸成形時,那狗東西的表情,黃壤就忍不住心中愉悅。
她嘴角掛著笑容,腳步輕快地出了驛站。正在此時,外面有人進來。
「宗主!」所有弟子向他施禮,連聲音也整齊劃一。
黃壤抬頭看過去,只見謝紅塵一身衣白若雲。他玉冠束髮,肩系水藍色護肩,同色系的腰封讓他顯得寬肩窄腰,清冷中有一種刀鋒般的銳利。
黃壤也跟隨眾弟子站在道邊,讓出路來:「師尊。」她恭敬道。
謝紅塵目光並未向她看,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便腳步不停,直向點翠峰而去。
果然,又疏遠了好多。
黃壤並不意外,此前夢外,她與謝紅塵初初成婚,謝紅塵也是這樣。明明前三天還新婚燕爾,情絲如蜜。可外出三個月之後,他就變得極為冷淡。
他慣用分離去疏遠情感。
黃壤不難過。
真正難過的時日,早就過去了。
她轉身回到驛站,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