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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一邊是鐵證如山、無罪的希望，另一邊則是按照起訴書的指控、可能數罪併罰判處15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因為&ldo;認罪態度惡劣&rdo;可能處以無期徒刑的恐懼，這種矛盾交織的情緒無時不刻地煎熬著我。

我盤算著，2004年1月5日檢察院變更強制措施，將我重新羈押；同月9日收到法院送達的起訴書；法院的一審期限最長為6個月，因起訴書的文號與日期與第一份起訴書完全相同，所以法院羈押我的最後期限介於7月4日到7月9日之間。

熬到7月1日，我幾乎每時每刻既充滿期望又提心弔膽地等待著法院開庭宣判的訊息。

在經歷了象是幾個世紀的漫長煎熬之後，這一刻終於在2004年7月5日下午等到了。

那天下午2點，林管教從前面鐵柵欄處叫我：&ldo;小程，你收拾一下行李，馬上去法庭聽宣判。&rdo;

按看守所多年沿用下來的習慣，管教從前面鐵柵欄處叫&ldo;收拾行李&rdo;，一定就是放人；如果開啟鐵門叫&ldo;收拾行李&rdo;、&ldo;準備開庭&rdo;或&ldo;提審&rdo;，那一定是繼續關押。

雖然我不能完全確定，應該是重獲自由了，只是不知道屬於&ldo;無罪釋放&rdo;，還是&ldo;緩刑&rdo;或&ldo;免於刑事處分&rdo;當庭釋放。

過了10分鐘，林管理打了了監房的鐵門，他看我兩手空空，只拿了一個裝有開庭資料的大信封，對我說：&ldo;行李不要啦？&rdo;

我說：&ldo;不要了。&rdo;

他又說：&ldo;按規定資料不能帶出去。&rdo;

我說：&ldo;這些是我開庭的資料，您可以仔細檢查的。&rdo;

他說：&ldo;以我對你的瞭解，我相信你，檢查就免了。&rdo;

我被二中院法警帶上警車的時候，法警跟我說：&ldo;開庭宣判後你就會被釋放，我就不給你上手銬了。&rdo;

我連忙說：&ldo;謝謝！&rdo;

大約三點鐘，我被帶上原先熟悉的那個法庭。法庭審判席上只有王法官一人，公訴席上只有秦道炯，被告代理人席上坐著劉律師。我被帶進法庭後，劉律師輕聲說道：&ldo;看來你獲得自由了。&rdo;

王法官宣佈開庭後，所有人站了起來，聽他宣讀法院判決書。厚厚一本冗長的判決書，法官足足讀了近兩個小時。給我的印象是，判決書給足了檢察院面子，一一闡明瞭公訴機關對我有罪指控的事實和法律依據，同時也詳細列舉了辯護律師和我本人提出的辯解事實和法律意見。

到了判決書最後的法院認定部分，王法官有意放慢了語速：

&ldo;本院綜合控、辯雙方意見和提供的證據，對本案分析判定如下：

一、關於被告人程明達是否受賄1萬元。

經查：控方提供的證人周林志陳述的幫助程明達報銷住院費發票並給周部分發票，包括程明達住院治療費用4080元，周另行湊足1萬元發票報銷後給被告人，有該公司會計和公司報銷憑證等證據相互印證；儘管被告人程明達始終否認讓周林志幫助報銷費用、否認從周林志處收到錢款；但被告個人的住院治療費確係其所有，另外的發票不能確定是否系被告人給周報銷，憑現有證據只能認定程明達收受了4080元，其餘指控證據不足，難以認定。&rdo;

二、關於被告人程明達貪汙6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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