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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盛了一碗湯。

才一轉眼，氣氛又變了。

苑曉陽在這變來變去的氣氛中無所適從，低著頭看著湯碗裡的打得很好看的蛋花，想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ldo;你和陸朗高一也同班?&rdo;陸嚴突然開口問道。

苑曉陽看了陸朗一眼，陸朗仍維持著剛剛的姿勢，面前的湯連碰也沒有碰。他不安起來，但仍乖巧地回答：&ldo;不同班，下個學期開始才同班。&rdo;

&ldo;那怎麼認識的?照理說開學才會認識不是嗎?&rdo;

陸嚴問話的時候神情淡漠，但視線一直放在苑曉陽身上，有種無以言喻的壓迫感。然而與陸朗的相遇是苑曉陽所津津樂道的，他覺得陸朗在他生命中是以英雄般的姿態登場的，而至今陸朗在他眼裡的形象也一直如英雄一樣。

因此儘管仍有些許不安，苑曉陽仍是想讓陸嚴知道陸朗有多好，回答道：&ldo;返校日的那天晚上我被人勒索，是陸朗救……&rdo;

&ldo;你和他說這些幹什麼?&rdo;陸朗冷聲道。

&ldo;繼續說。&rdo;陸嚴道。

&ldo;你說了也沒人會相信，在某些人眼裡我就是個廢物。&rdo;

陸嚴的視線轉向陸朗，陸朗平視著前方誰也不看。

&ldo;你什麼時候開始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了?可真稀奇。&rdo;陸嚴不屑，&ldo;我就不明白你什麼時候有心幫別人，我還以為你把心都放在打架鬧事上了，那不是廢物是什麼?&rdo;

&ldo;陸嚴!&rdo;

苑曉陽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只是想要請陸朗吃餃子，看陸嚴在家也請陸嚴吃，哪裡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他怕陸嚴，他也怕現在的陸朗，怕的毛都要抖起來了，只想要背起書包立刻逃跑。

然而他不能走，至少現在不能走，因為在他的話還沒說完之前他不能走。

&ldo;在我最害怕的時候，是陸朗救了我。&rdo;

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苑曉陽微微顫抖的嗓音顯得突兀。他盯著桌子不敢抬頭，自言自語似的說著：&ldo;就算他是為了打架，也是他救了我，不是別人。&rdo;

&ldo;你別說了!&rdo;

&ldo;不止那一次!&rdo;苑曉陽的聲音抬高，&ldo;我溺水的那次也是……我真的以為自己會死，真的，但陸朗跳進水裡把我撈起來。&rdo;

&ldo;如果陸朗沒有心幫別人，那現在我已經死透了。&rdo;苑曉陽的聲音又低了下來，怯弱而又堅持著繼續道，&ldo;他不是一個……廢物，因為我的存在，可以證明他作為一個人的價值……是多麼的高。&rdo;

&ldo;至少他在我心裡是個真正的英雄，不管別人說什麼都不會變。&rdo;

苑曉陽說到最後一句，抬眼看向陸嚴，與陸嚴四目相對。陸嚴面無表情，似在思索著他的話。

片刻，陸嚴輕聲道：&ldo;你把他當英雄，但他又把自己當成了什麼?&rdo;

&ldo;砰&rdo;地一聲，陸朗推開椅子起身離去。

苑曉陽無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陸嚴，只見陸嚴依舊面無表情，似是早已猜到了這個結局。苑曉陽猶豫片刻，追著陸朗去了。

陸朗走得很快，苑曉陽腿短跟不上。陸朗上了樓梯，快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苑曉陽即使已經跑起來了仍慢了他一步，房門在他面前重重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