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強迫症?(第1/2 頁)
東市令笑眯眯地捧著茶碗,愜意地吃了半碗,長長吐了口熱氣:“身為東市令,本官義正辭嚴地告訴監察御史,必須沒有。”
範錚閉目想了一下,面上綻放出笑容。
這是個妙人。
“如果是一匹贓馬,身上本就有烙印,要怎麼讓它合理合法呢?”範錚吃完一碗茶,笑呵呵地看著公房內外。
嗯,東市署確實忙碌,偌大的公房裡只有東市令與自己存在。
東市令的眼睛眯萋,夢囈般飄忽的聲音輕輕迴盪:“東市之東,常樂坊,有皮匠;西市之西,懷德坊,也有皮匠。據說,他們有一種手法,可以暫時遮掩馬匹身上的烙印……”
後面的話,就不用說了。
遮掩的手段,不清楚,想來如同在滲水的老牆面上刷膩子粉,效果也就那樣。
而公驗、入籍,只要相應打點到位,遮掩得大致過得去即可。
幾個重要位置,以新烙印壞舊烙印,實在不能烙的地方強行割一塊皮再長,一年半載之後就風平浪靜了,哪怕是官馬,出處也早就報亡了。
牛馬這樣重要的生產工具,在各縣衙也是要備案的。
東市令口中說出西市,那是存了一個念頭:或許我會倒黴,多少帶個伴走。
拖人下水,難道不是常事麼?
範錚腦子裡現出長安城的地圖,不禁啞然失笑。
這些皮匠是有強迫症麼?
常樂坊與懷德坊,恰好是在平行、對應的位置!
“據說那一位,常去西市。”
禍水西引,金蟬脫殼,本官的造詣啊,又進步了。
看來,五品以上的大夫等級,也是有希望的。
“東市令日理萬機,下官也不多擾,可否遣一精幹的府、史,帶下官看看這有趣的東市。”範錚的目的達到了,自然懶得在公房內磨時間。
男人,其實也有逛街的喜好,唯獨耐性不好罷了。
東市令笑道:“也是,不趁著現在逛逛,過幾年監察御史就不得入東市了。卜乙,帶監察御史巡視東市,知無不言!”
東市令能當上這六品官,這討喜的口彩定然是一個助力。
說範錚以後不得入東市,那是因為五品以上不得入集市,是變相的恭維範錚了,偏偏範錚還不覺得諂媚。
吩咐卜乙知無不言,其實是一句反話,意思是悠著點,別瞎說什麼大實話。
範錚看了一眼卜乙,咧嘴笑了。
這不巧了嗎,剛好是幫僕婦要回短缺冬瓜的那位東市府。
卜乙其實是知道範錚的,畢竟當年送獸炭時,他也在場。
而今範錚已是位卑權重的監察御史,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卜乙在東市署的官吏中,算相對清廉的,如果不是被刻意針對,監察御史其實與其他上官也沒什麼區別。
“東市署呢,以秤、鬥二物平市,盡力不讓百姓受損;以三賈均事,每旬將同一物品按精、次、粗,定為上賈、中賈、下賈,官府採買、懸平贓物,都是按中賈來定。”
懸平,是一個比較專業的詞彙,對於贓物與案發地價格有差異的,以案發地中賈計價。
卜乙咧嘴,有點沒心沒肺的:“上官,其實敦化坊的獸炭,恕我直言,一直是下賈。”
這裡的賈,替換為“估”字就順眼多了,估價嘛。
範錚微笑:“我知道啊!從一開始,敦化坊獸炭的定位,就是走下賈,因為下層人口多。上賈的香獸,我要貿然插足,龍首西渠還不曉得會增加多少浮屍。”
中賈的為什麼不做?
先天不足嘛,石炭末子與整塊的石炭,做出來的獸炭終究還是有點差異的。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