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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裡撈出來,他居然又跟玉心攀上了不錯的交情,還一力要幫著回去救狄戎。酋本來覺著麻煩,但後來轉念一想,能給幽都王添麻煩的事兒多做一件是一件,便也決定摻一腳。
與此同時,心裡卻隱隱約約地不平——哼,本以為你對我才是特別的,卻原來你對誰都這樣多事。
然而幽篁對他,倒真是特別的。月輝廣場上正面對敵幽都王與東皇太一,為了保護他不被獻祭,那黑衣的鬼墨冒著就此身殞魂滅的危險,再次化為了墨妖。
一切的一切,只因為幽篁說,喜歡他。
酋並非未經世事的少年郎,對於這句“喜歡”,自然不會理解成旁的意思。數千年來,見識過種種稀奇古怪之事,這龍陽之好縱在人間也算不得什麼,更何況是這全不講究世俗禮法的北溟魔界。然而面對幽篁的表白,酋卻沉默了。不能回應,亦是不知該如何回應。“喜歡”這個詞,早就被用得太過廉價——酋曾經喜歡很多很多東西,比如凜冽的寶劍,比如飛散的鮮血,比如嘹亮的戰歌,比如滾滾的硝煙,然而真真正正地喜歡上一個人……那真是從未有過的。
墨妖與東皇太一斗了起來,漆黑的血墨肆意在空中潑灑,渲染出最遒勁濃烈的畫面。酋站在後面,腦中瞬間閃過了很多思緒。他一直都知道,北溟的魔並非沒有情,只是情之一字,對魔而言實乃致命的弱點——若有了情,刀鋒會變得遲鈍,步伐會變得緩慢,心意也會變得優柔寡斷。有太多太多的北溟妖魔,因為一段毫無用處的情,歷經重重磨難,卻依然落得個粉身碎骨、魂飛魄散的下場。
酋是最英勇的戰將,傷痛或死亡,從不能使他後退一步。然而對於情,他卻始終是有些懼意的,而令他更覺不安的,是方才幽篁說出“喜歡”二字時,自己竟然一絲一毫都未覺得厭惡,反倒從心底深處湧上一絲隱隱約約的喜悅。
未必對幽篁有情,卻並不排斥幽篁的情——這對酋而言,恐怕已經是個不怎麼好的兆頭了。
幽魔裂隙終於被強行開啟,逃離的通道開闢了出來。酋忽然動了念,如果將幽篁留在這裡,那個人就不會再擾亂自己的心志,一切危險也都被掐滅在萌芽。他不必擔心自己也會像曾經嘲笑過的阿沼、雲橫、夜歌那樣,因為無謂的原因,因為愚蠢的堅持,白白地浪費掉生命,最終化為雲煙消散至無跡。
然而在他幾乎決定要就這麼離開的瞬間,一道強橫的光芒亮了起來。太一與望舒合力而擊,當真弒神殺佛,銳不可當。眼看墨妖身前的邪氣與鬼蜮俱被吞噬,濃稠的墨色馬上就要灰飛煙滅在耀目的金芒中,酋來不及多想,身體不受控制般,忽然就衝上去,死死抓住了那片漆黑破碎的衣袖。
之後發生的事情一團混亂。待得在國師府安頓下來,酋望著終於恢復人身,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幽篁,默默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自此之後,自己的生命大概再也擺脫不了某人糾纏的痕跡了。
——也罷。仔細想想,倒也沒什麼不好。畢竟孤身一人獨自前行了這麼久這麼久,忽然有人願意在身邊相惜相伴,感覺還挺不錯的。
酋忍不住捏了捏幽篁的臉,看著那片灰白的面板在自己尖尖的指下凹陷又反彈回來,再次凹陷又再次反彈回來,嘴角不自覺地掛了笑意。反正死都已經死過一次,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值得畏懼呢?活了數千年的九幽之主第一次決定,要卸下自己沉重的鎧甲,褪去滿身的尖刺,也去嘗試一下那能在一人身邊言笑晏晏,安然入眠的日子。
***
然而,就在酋下定了決心後,幽篁卻變了。他變得越來越沉鬱,越來越不開心,因為一段過去。
一段酋從未知曉的過去。
酋開始對那段過去感到好奇。如果認定某個人是屬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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