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2/5 頁)
計事,為避嫌,她這等外人便不出席了,只與老爹和娘另行用膳。江千雪不知又上哪兒閒逛了,君溟墨也不見蹤影,偏廳裡一家共飲,難得閒情。
藉著雲、竺兩家小宴,多日未嘗甘醴的老爹終於討來了兩壺,一時眉飛色舞,面頰未酣先紅。幾回酒飯入腸,娘頻勸解,老爹中聖不認,但捋髭鬚道:“哎呀!這世道變遷無常,我這老骨頭也不知還有幾日醉了,能醉則醉莫惜杯,多飲幾許又何妨!”
娘嗔了他一眼,唸叨:“真是醉得不成樣子了,年未半百就自咒命薄,你這把老骨頭命硬得很,你就是求死,閻王爺還嫌怨呢!”邊唸叨邊去奪酒壺,老爹不給,兩人便鬧做一團,已年屆不惑,兩人卻如年少般嬉鬧不顧。
她一旁看著,連連縱聲而笑,一掃先前憂鬱。
老爹不服,嚷嚷道:“我可不是胡說,方才從街上回來,聽人說這夏涼易主了。夏武帝長臥床榻久病不愈,昨夜崩。今日太子繼位,改元改歷,難道不是世道莫測?”
她一聽,笑容便僵住了。刻意棄置了幾個月的事實倏地攤於檯面,她不得不想,時間究竟證明了什麼?他如願以償了,是她又一次錯信了嗎?悲憤驀然湧上心頭,撞得她頭昏腦脹,只覺反反覆覆幾春秋,皆是玩笑一場。
老爹醉昏了頭,不曾留意她的神色,還得意洋洋道:“當初我便說那小子定有作為,果真是沒看錯人,霖兒可是有福氣了。”
娘忙掐了他一把,老爹不明所以,還推推搡搡的。娘擔心地望了她一眼,卻見她神色漠然,提了桌上未動過的那壺酒與瓷杯,輕聲道:“娘,我吃飽了,您慢慢吃,我回房去了。”似是逃也般低頭離去,娘只得看著她走遠,長嘆一聲。
她疾步向房裡去,卻在門口與人裝了個滿懷。她一抬頭,只見君溟墨擰著眉看她,似乎早有預料。
她卻是驀然輕笑了一聲,滿是自嘲意味,抬眼問他:“你來作甚?看笑話嗎?”
他不答,只是望著她。她沿著矮欄席地而坐,斟滿一杯,仰首一飲而盡,飲罷低呵道:“想看便看罷,反正我也覺得可笑。”又飲下一杯,她搖頭笑道:“真是可笑。”
他蹲下身按住她斟酒的手,低聲道:“沒什麼可笑的,你不信他嗎?”還是那般清冷聲色,只是了無嘲諷意味。
她揮開他的手,又飲一杯,目光筆直地望著他,笑靨如花,卻是聲聲悲愴:“信?我何曾不信呵,只是又得到了什麼?我從前以為他不過是武帝的一顆棋子,如今方知他才是最大的贏家。所有人輕信傳說為奪我而爭逐時,只有他看穿了這場騙局,早早佈下羅網。墓眠輸了,先帝輸了,如今武帝也敗了,贏的只有他。我又算得上什麼呢?不過是引三方相爭的餌。兔死狗烹,便是他棄了我這道廢棋不殺,也斷不會再來找我。”
他不阻止了,只是坐在她身邊看她杯盞接連,低聲說道:“憑我對他的認識,他既是再三承諾了,便會做到。”
她放下酒杯,定睛看他,不笑不悲,只是問了一句:“君溟墨啊君溟墨,你又是何苦呢?以前是為了師父,為了弟弟,如今又為誰說這一番話呢?”問罷再飲,杯盞漸輕。
他繞開了她的問話,說道:“既然傷心若此,為何不索性哭個痛苦?擺著張笑臉對誰?”
她只是搖了搖頭,說道:“有人喜歡用哭來表達痛苦,有人喜歡用沉默來表達痛苦,還有人喜歡用笑來表達痛苦,我便屬於最後一種。”悲歡飲盡,窮哭亦難,惟有一笑,佯作枉然。
他不說了,她便兀自快飲,愁多酒少,不一會兒便空了酒壺。她把酒壺推在一旁,靠著闌干不語。他卻道:“你若還想要,我便去取。”
她搖了搖頭,望著那空了的酒杯,輕聲道:“不是已經滿了嗎?”
他不解,但見秋高月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