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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不至如此煩悶,淵一路上說著嶺、嶂兩城的故事,多半隻是謠傳,這在紅蓮身上已得到了充分的驗證——一個著紅衣之人在殘陽下練武,竟成了紅色的怪物,現在想起,她還覺得可笑。只是又忽然覺得紅蓮很是眼熟,明明先前從未見過,卻那麼似曾相識,在哪兒呢?究竟是在哪兒?
走著走著,她便覺雙腿疲乏,其實內心一直叫囂著:讓淵揹著自己飛去嶂城。卻又不知為何,有些不情不願的。自從他救了她以來,無論是在沐雨城還是與甘蘭於花都城郊分開,兩人的關係便變得微妙起來,儘管她表面佯裝輕鬆、自在,只當一切依舊,兩人還是如在雪樺園時那般相知不相戀,所謂知己罷了。可心中畢竟還是多了一份顧慮,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底潛滋暗長。同時也多了一份猜疑:淵到底在謀劃著什麼?
林宸封曾說淵絕非善類,接近她是有目的的。然而,這個目的究竟只是單純的受教主指使而來,還是別有用心?不然他怎會在背叛暗月之後,還偕同她一塊兒出逃,她可不信他這是出於正義之心——她從不認為他會是個有同情心的人。他此番許諾究竟是良心之言還是暗中使計,望著他那自然的神色,她也辨不出真假。不禁一陣頭疼,還未了然林宸封話中真假,這會兒淵又來添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勝煩憂。
淵在前邊走著,看似神態平淡無波,實則暗中窺視著身後她的一舉一動,長眉不覺一陣緊蹙。他從未看透她在想些什麼,當初接到教主命令之時,他曾笑言無趣。喬裝試探一番,卻是大吃一驚,她竟知“墨”對“泉”,一個鄉野出生的丫頭,僅識得幾個大字,何以有如此才情?更是不信這是林宸封透露給她的,他怎會透露給她?僅幾人知道的這兩字中的因緣,他又豈會輕易道出。而後她表現出的種種泰然、聰敏,更是超乎了他的想像,先帝遺孤的身份並不會給她帶來半分天資,那又是什麼讓她擁有如此資質?
兩人邊走邊揣測著對方,默無聲息。陰風輕輕吹起道旁的枯草,驀然飄過一道陰影,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眉頭輕蹙。轉眼便又不見了,只餘那枯草還在冷風中兀自掙扎。
第五十六章 月下踏歌行(三)
九月的秋風打山陰處吹過,沉霖站在嶂城腳下,抬頭望去,風滿眼眶,冷冽的觸感四下蔓延,割得她幾欲落淚了。緩緩地收回了視線,只在心中暗歎又是一季蕭瑟,秋葉零零。
一片血染的楓葉應風而起,鋪天蓋地地襲來,那一抹抹驚心怵目的紅,將她席捲入另一場回憶中:
“不如,你以身相許可好?”他眉目含笑,一手蒼勁有力的大字印刻在沙地之上,她還未來得及應聲,一張楓葉悠然落下,遮蔽了“以身相許”四字。
原來,有些事早已註定,她不由得苦笑,這一場命運輪迴,她與他血脈相連,她與他敵我相對,逃不走,避不開,唯有一滴濁淚,自心間滑過。
淵覺得她的步調似有些遲緩,回頭詢問道:“怎麼了?可是累了?不如我們稍作歇息吧。”
她笑著擺手道:“不了,我沒事。還是趕路要緊,莫休停了。”說著說著,便暗中加快了步伐,不讓淵起疑心,畢竟,她並不希望自己懦弱的情感過多地暴露,尤其是在這個不知在算計著什麼的人面前。
淵只是繼續趕路,沒有做何表示,她便暗自舒了一口氣。
偷偷地瞟著她面上的神色,他暗歎一聲,他又豈會不知她心思呢?當日一路跟蹤,見她與林宸封二人出入一處樹林,那時正值十月霜秋,漫天楓葉瀟瀟下,一如此時光景,卻是物是人非,她又怎會不嘆聲造化弄人呢?
兩人各負哀思,又是一陣惱人的沉默,卻不多時便被打破。
前方一陣煙霧茫茫,一片灰暗,她凝眸望去,實在難以看清路況,問道:“這濃霧是何物?怎會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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