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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蕙一怔。

這其實是溫百戶與陸大人說的時候便含糊了，令陸大人以為霍家已經全沒了，告訴陸睿的時候，便也是這樣說的。

溫蕙想說人還在，只是……

然溫蕙雖一直沒明白&ldo;淨身&rdo;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淨身了男人就不是男人了，卻知道世人大多會覺得這事羞恥甚至厭惡，噁心。特意說一聲&ldo;霍四郎還活著，只是做了閹人&rdo;，似乎……不值當。

溫蕙便沒有糾正陸睿，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陸睿溫柔一笑，道：&ldo;外面冷，回房去吧。&rdo;

溫蕙嘴角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回了自己的院子。

誰知道打起簾子一進屋，就聞到了不同以往的香氣。銀線當即便&ldo;咦&rdo;了一聲，使勁抽了抽鼻子，喊：&ldo;金針，金針，這什麼香氣？怎麼好像……&rdo;

金針在裡間笑著說：&ldo;你倒說是什麼香呀？&rdo;

銀線使勁嗅嗅，說：&ldo;好像……&rdo;

她還沒說出來，溫蕙已經打起裡間的簾子：&ldo;是梅花嗎？&rdo;

金針笑道：&ldo;還是姑娘鼻子靈。&rdo;

金針坐在炕上，正擺弄一個敞口大瓶，瓶中斜斜插著一支瘦梅。那梅枝選得好，姿態疏欹，慵懶如美人。與陸睿折與他母親的那支很像。

金針得意：&ldo;看，插得好看不好看？&rdo;

銀線&ldo;哇&rdo;了一聲，驚奇道：&ldo;你哪裡找來的大瓶子？這以前擱在哪兒，我怎麼沒瞧見過？&rdo;

&ldo;蠢丫頭。&rdo;金針啐她，&ldo;連咱們院子裡有什麼都不清楚。自從最後那支粉彩花觚叫姑娘打碎了之後，夫人說了，再不給姑娘添這易碎的物件了。這是我剛才跑到大奶奶房裡借的。梅枝這麼大，小花瓶裝不下，我就記得大奶奶曬嫁妝的時候，有個大瓶子。去跟夏媽媽一說，夏媽媽就給我找出來了。這可是要還的，你們小心點，可別打破了。夏媽媽說了，要是碎了，就讓姑娘一直給虎哥兒做鞋，做到夠賠這瓶子為止。&rdo;

楊氏和溫蕙姑嫂倆自小認識，關係好得如同親姐妹，她的乳母也不怕和溫蕙的丫頭玩笑。

溫蕙小時候卻是溫夫人親自哺乳親自帶大的，並沒有乳母。等她大些，家裡條件更好了，給她置了丫鬟。若有大事，都是直接去跟溫夫人或者溫夫人身邊的黃媽媽去說。

這也就是陸夫人不知道，若知道了，必要嘆一聲：小門小戶。

兩個丫頭嘰嘰喳喳，溫蕙卻扶著梅枝，忽地打斷她們，問：&ldo;這哪來的？我是說這花。&rdo;

金針道：&ldo;三少爺譴人送過來的，說是老梅林折的。也是稀奇，去過那麼多回，怎地今日突然風雅起來了？&rdo;

銀線卻以手掩口，發出&ldo;喔&rdo;的聲音。

金針奇道：&ldo;作什麼怪？&rdo;

銀線笑嘻嘻：&ldo;咱們三少爺你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風雅過了？我說啊，這風雅的，肯定另、有、其、人啊&rdo;

金針打她：&ldo;別陰陽怪氣，說清楚了！&rdo;

銀線斜眼看溫蕙，說：&ldo;我怕姑娘打我。&rdo;

溫蕙耳根發熱，啐她：&ldo;說便說，又沒人做虧心事！正大光明！&rdo;

銀線便把金針扯過去跟她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