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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子見霍決進來，擱了筆，問：&ldo;如何？&rdo;

霍決道：&ldo;幸不辱命。&rdo;

他自懷中掏出一份折頁，遞了過去。

&ldo;件件屬實，沒有虛造的。&rdo;他說，&ldo;皆有人證、物證。&rdo;

四公子仔細地看著，說：&ldo;萬不可虛造，一件也不行。一個紕漏，叫我大哥察覺了去，就可能前功盡棄。&rdo;

霍決躬身：&ldo;屬下以性命擔保，絕無。&rdo;

&ldo;好！你辦事，我放心。&rdo;四公子已經一目十行地看完，他的心情大好，把那摺子扔在桌上，站起來來回走動，&rdo;我這是運氣嗎？剛想尋他錯處，這錯處便自己到處招搖。&rdo;

霍決卻說：&ldo;這不是運氣。&rdo;

四公子挑眉看他。

霍決說：&ldo;這是氣運。&rdo;

四公子哈哈大笑。

&ldo;永平啊永平！&rdo;四公子走過來，拍了拍霍決的肩膀，&ldo;你說說你，你這樣的人，怎麼不早點到我身邊來。&rdo;

那就是得霍決家早點壞事，家人早點砍頭，霍決早點淨身。

大概是個會說人話的，都不會這麼說話。

但四公子會。因為四公子高高在上地俯視，並不會把這些淨身之人再當作&ldo;人&rdo;來看。並且他對此理所當然，因為他身體裡流淌著的是皇家血脈，天生貴人。

霍決的眸子裡平靜無波，已經習慣了主人和奴僕的雲泥之別。

他感到四公子放在他肩膀上的那隻手有些熱度，甚至還輕輕地摩挲了摩挲。

霍決抬眼：&ldo;從前小人身量未成，武藝不精之時，便是來到公子身邊，也不過是一跑腿小廝，公子哪還會缺這樣的人，怕是根本看不到小人。幸而小人來到公子身邊時，已算是身強體壯，功夫不敢說精，卻也可以為公子赴湯蹈火，做一馬前卒，不辜負公子賞識之恩。&rdo;

四公子的手終於從霍決的肩膀上放下來。霍決雖俊美，但他來到他身邊的時候便已經是個身體長成的青年，肌肉結實，還有喉結，聲音也不柔媚，於四公子來說，便不大有趣。

他又是個十分強幹之人，四公子自用了他，感覺分外順手。比起來，那點床笫間的小樂趣，便不算什麼，沒必要為這個，強求了他，反使他失了忠心。

對四公子來說，忠心，要比歡愛重要得多了。

他滿意地笑著頷首，轉身又將那折頁開啟過目了一遍，問：&ldo;死了幾個人？&rdo;

霍決答道：&ldo;死了十來個，還有二十來個男丁，被馬迎春行了宮刑。&rdo;

&ldo;哼，這個馬迎春，父王忍他很久了。聖上令他來監稅，不是讓他來吸百姓血的！這被他殺雞儆猴的，都是士紳之家吧？慘哪。&rdo;

&ldo;正是。&rdo;霍決道，&ldo;有舉人和兒子一同被行了宮刑，那家的兒子還沒有成親，三代單傳。舉人抬回家，就吐血死了。&rdo;

四公子搖頭：&ldo;慘，慘，慘！&rdo;

嘆罷，問：&ldo;陳家逼死了幾個？&rdo;

&ldo;沒有。人都是馬迎春逼死的。陳家只不過幫著馬迎春敲敲邊鑼，再跟在後面撿點肉渣，喝點肉湯。&rdo;

&ldo;那不行啊。不鬧出點人命來，父王怕是不會太在意。&rdo;四公子才生出的惻隱之心消失了，蹙眉片刻，又舒展開，含笑問，&ldo;永平，你覺得呢？&rdo;

霍決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