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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心中暖流滑過,雙眼些微的發紅。自己的傷換來他們的平安,他不悔,若一切重來,他還是會這樣選擇。再一次,他對自己發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護他們一世安寧。
正想著,就見他最“親愛的家人”端著飯菜坐在了他身邊。看著明臺和阿誠臉上的笑容,他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然後,他看到明臺夾了一筷子菜伸到他面前。下意識地往左右看去——明鏡手裡一碗米飯,阿誠手裡一碗湯——生平第一次,他的臉爆紅!
“不用!”明樓低吼,“我自己來!!”
“大哥,”明臺的聲音很受傷,表情很無辜,眼裡的笑意卻藏不住,“你受傷了啊……”
“我的手沒事!!”
“大哥,”明臺突然正經了臉色,帶著豐沛的情感,“過段時間我就要離開了,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你不希望我走得安心嗎?”
“……”
“大哥,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就算成全我們的心願,好不好?”
明鏡不說話,直接用水光瀲灩的雙眸瞅住明樓,瞅得他毫無招架之力,丟盔卸甲,棄械投降。
“你們不怕我吃了不消化?!”猶在做困獸之鬥,垂死掙扎。
“不會!!!”三人異口同聲:
“今天的飯很軟和,專門為你做的……”
“菜很清淡,都是你喜歡的……”
“還擔心的話,我去準備胃藥……”
“……”
接下來,明家大哥,在家人的柔情攻勢下,深刻體會到什麼叫“飯來張口”,一張臉從頭紅到尾,不敢有半點反抗。
嗚嗚嗚,丟臉丟大了……
深夜。
明公館上下都已進入夢鄉。
明樓吃力的坐起,靜靜傾聽著門外的動靜,確定沒有任何人走動,才掀開被子,艱難地下床,扶著傢俱,慢慢挪到書桌後坐下。
他用力捂著嘴,待痛苦的喘息逐漸平靜,才輕輕拉開抽屜,拿出紙筆,開著微弱的燈光,一筆一劃地寫了些什麼。
內容不多,他很快寫完,卻拿著紙看了半天,神情是完全的不可思議和不敢置信。搖搖頭,似乎在嘲笑自己想太多,摺好紙張,收藏妥當,再慢慢挪回床上躺好。
四周,依然一片寂靜。
☆、情滅(三)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飛快。
明家四姐弟再次度過一個溫馨團圓的春節後,明臺終於不甘不願地被送上轉移的火車。
三月份底,明樓銷假上班。嚴重滯後的工作,76號的整頓,與多方的周旋,軍統及組織方面的任務安排,讓他忙得像陀螺不得停歇。
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明鏡多次反對抗議,甚至祭出威脅,結果,他人是留在家裡了,卻是一整天的緊蹙眉頭,手上無意識地寫畫著,心神完全的飄忽,吃飯都心不在焉。明鏡只得讓步,交待阿誠多看著他,自暴自棄地隨他去了。
下半年的時候,局勢越發緊張,美軍和日軍的交戰已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多少也影響到國內,人心惶惶不可終日。而不知算不算苟延殘喘,日本方面對上海的掌握更加緊密,因此,明樓接到的各種任務開始頻繁且更加危險,他和阿誠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面對一切。
兩人的艱難可想而知。
一年就這樣不知覺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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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2月8日,明公館
早上,明家三姐弟照常邊吃早餐邊看報紙。
明樓開啟報紙,一眼就看到頭版頭條上幾個醒目的大字:日本偷襲美珍珠港。
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