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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過來吃了,明早出去買點熱乎的。」說完,又把糕點盒子挪到桌上醒目的地方。
話雖這麼說,但他知道要是沒這盒糕點,明早她可能什麼都不會吃。
放好了吃的,他轉身急著離開。
「姐姐叫向沅,弟弟叫向澧。沅水的沅,澧水的澧。」梁琇低聲道。
秦定邦腳步一滯,沒有回頭,關門下了樓。
第22章 北屋?
秦定邦趕回家裡,先跟池沐芳問了安,之後便直奔廚房去找張媽。張媽正忙活著晚飯,一看到秦定邦不由愣了一下,平日裡三少爺很少過問廚房的事。
「張媽,家裡還有二十四年的報紙嗎?」秦定邦記得梁琇說的是六年前的秋天,那就是民國二十四年的秋天。
張媽想了下,「有,報紙都是我收的。」
「能把所有二十四年的報紙都給我嗎?」
「能,在儲物間。」張媽放下手裡的活計,擦乾了手,「三少爺在這等一下,我給拿上來。」
張媽快步走到地下室的儲物間,秦定邦也跟著下去。
張媽做什麼事都井井有條,家裡看完的報,她都會收拾起來。這些報紙,都是被按照日期有條理地疊放到一起的。
在一堆整齊碼放好的報紙裡,張媽一下就找到了一九年的那一捆,探身一把拎了起來。秦定邦連忙上前接了過來,道了聲謝,提著報紙就往樓上自己房間走。
「母親,晚飯我吃過了,不用等我了。」
不說「吃過了」,池沐芳會擔心。
進屋之後,秦定邦側身關上房門,把整捆報紙放到地上,抓過桌上的一把短匕首,一刀挑開捆綁的繩子。他迅速地先把九月、十月和十一月這三個月的報紙給翻了出來,都是秋天的訊息。
他直接坐在地上,從九月的看起,不落下每張報紙裡所有版面的任何一個標題。
他找得非常仔細,生怕錯過一點點,卻在內心深處,卑微地希望所看到的每條訊息都和哥哥無關,希望他整番的尋找最後都徒然無功。這樣,他至少可以抱有一絲絲幻想,仍然可以用「無定論」來麻痺自己的神經。
也許梁琇知道的都是假的,也許當時只是衝散了,也許他的兄嫂現在正隱姓埋名,也在不知名的某處,尋找著他們的一雙小兒女。
在就快以為什麼都找不到的時候,他放下手裡的這張,又拿起了新的一張。
頭版,什麼有用的都沒有,翻開至第二面,他還像剛才那樣找著,一個標題毫無預兆地闖入他的眼睛——《浙西匪首倪千峰已成甕中之鱉,向韞韜已被正法,浙境將再無匪蹤》。
標題左面,是一篇文章,密密麻麻寫著國民黨軍隊如何「勢如破竹,迎頭痛擊,斃匪遍地」,「其匪首之一向韞韜者,脫隊狼狽逃竄,受傷墜崖,被我軍搜獲。向匪執迷不悟死不悔改,受赤化毒害甚深。該匪曾在湘贛一帶為非作歹,行蹤詭秘,後又於浙境魚肉百姓,為鄉裡所不容。故而我軍將其梟首示眾,懸掛城門,以儆效尤。」
接著,他看到了那張照片,他一眼就從中認出了哥哥。
只剩頭顱,和其他幾顆,一起掛在城門上。
他的哥哥,身首異處。
秦定邦後背倚靠在牆上,從頭到尾看完整篇報導,沒漏掉一字。之後輕輕合上,再也沒有翻開。
上次見到哥哥還是十五年前。後來只得過一封家書,再就音訊全無。
十五年後,終於再次看到他,竟是以這樣的方式。
國民黨以為殺的是向韞韜,梁琇以為遇見的是向長楊,看來哥哥打遊擊,是把自己的兩個名字都用上了。
整個穆家嶺只有他們一戶姓向。當年爹一開始給哥哥起的名字叫向韞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