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色第一天(第1/3 頁)
東京。
早上七點整,鳥狀鬧鐘準時響起,‘布穀!布穀!’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
白水艱難地睜開眼睛,第一個動作就是抬手去摸頭痛欲裂的頭部。
他喘息著從床上爬起來,茫然地看向周圍。
這裡是一間乾淨又明亮的陌生臥室,門是關著的,窗戶是半開著的百葉窗,有早晨的冷風吹拂進來,和桌子上的布穀鍾一起震動著。
又吵鬧著震動了幾秒,鳥叫聲戛然而止,鬧鐘上彈出來的那隻鳥停頓住,它張開喙:“今天是,”
“——四月四號!”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它縮回鍾內,方圓十米重新寂靜下來。
白水:“……”
挺、挺吉利的,不像是鬧鐘,像是在報喪。
他的頭還在劇烈疼痛著,吹進來的風和剛剛停止的刺耳聲音都像是一根根扎過來的針,他捂著頭緩了一會兒,又低頭伸手,檢查自己的手。
這隻手是少年人的手,手上乾乾淨淨,只有虎口和中指處有少許繭子,大概是長期執筆寫字留下的。
白水盯著這隻手看,他握住、又鬆開了幾下,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重複自己剛剛對布穀鍾鐘聲的吐槽。
是報喪。
不過報得不是他的喪,是這具身體原主的喪。
這裡不是他的房間,這隻手不是他本來的手,這具身體也不是他本來的身體,他的手要更為修長,更成熟,由於長期執筆寫作和敲鍵盤,繭子也更多。
白水還殘留自己死亡的記憶,記得自己在採風途中遭遇意外死亡了。
他伸手摁了摁胸口,簡單確認這具身體有心跳,還不算是屍體,便繼續檢查。
如無意外,這是一場‘死而復活’或‘借屍還魂’,那麼問題來了,這具身體的原主呢?是怎麼死的?
幾乎在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瞬間,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在房間裡響起,像是催命的鈴聲。
白水緊繃的神經跳了幾下,帶動著他的頭疼翻騰起來,他皺起眉,循著聲音在床鋪上找到了一隻手機。
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一串備註:[青子]。
無論是剛剛的鳥鍾叫聲、還是這串備註,白水都認識,是十一區的語言,也可以稱之為日語和霓虹語。
這個名字一看就是屬於女性的,來電人和原主大概關係匪淺,所以原主才忽略掉了姓氏,直接備註了名字。
白水盯著手機螢幕,他深呼吸了一口,先放空了幾秒大腦,靜靜等待。
幾秒後,無事發生。
沒有記憶突然湧現,也沒有‘青子是xxxx,我和她是xxx關係’的預感隱隱浮現,什麼都沒有,連心裡突然一痛,或者眼眶微澀的感覺都沒有。
他忍住莫名的羞恥,又試著在腦海裡呼喚,‘系統?’。
幾秒後,無事發生。
早晨的冷風旋轉著吹拂過來,刺耳的手機鈴聲依然在催命響著。
“好的,”他摁了摁喉結,用日語無聲吐槽,“地獄開局。”
他沒有原主的記憶,沒有bug系統,也對原主的人際關係一無所知。
從手看,這具身體還很年輕,大機率是未成年,或是成年一兩年的年輕人。
這意味著等會兒很可能還要面對‘父母’,‘朋友’,‘同學’或者是‘同事’,考慮到還在響著的電話,可能還要面對‘戀人’。
在沒有任何提示和幫助的情況下,這簡直是地獄難度的開局。
吐槽完,白水低頭看向手機,他動了動手指,手動把手機調成靜音。
和‘在交流中暴露異常’相比,還是‘為什麼不接電話’更好解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