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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鏡子,發現大大王正盯著她,那雙沉靜如水的黑眸清澈透亮,有種洞悉世間一切的通明,又有著這世上最純真的赤誠。
每回面對大大王的這種目光,薛清歡都會下意識避開,習慣性低下了頭。
「我家十七不管臉上有沒有字,都一樣好看的。」大大王的聲音略顯低沉暗啞,但說的話卻總能讓身邊人如沐春風。
薛清歡抿唇一笑,抬眼看他:「大王總是安慰人,十七什麼樣自己知道。」
薛清歡上一世在大大王的千人熾翎衛中排十七位,熾翎衛的人來自三教九流,每個人都多少有些不為人道的過往,所以比起互相稱呼名字,喊代號的方式更受人歡迎。
「大王是何時回來的?」薛清歡問。
如今這情況已經說明瞭一切,不僅她重生回來了,連大王也回來了。不用說,東叔買下這裡的宅院,定也是大王的手筆了。
「約莫半年前吧。那時我身在嶺南,辦了些事情後才回到大京,便叫人去舟山尋你,卻得知你自己來了。」趙肇說話不緊不慢,彷彿這天下就沒有讓他著急的事情般,雲淡風輕。
薛清歡是知道大王早年間都是在嶺南養病,環顧這暖房一圈,喝了口手邊一看就是為她特別準備的冰鎮涼茶,問道:
「大王身體如何了?」
上一世,大王身上的寒毒已經解了,可如今重生回到他十七八歲的時候,那他十二歲中的寒毒自然也還在。
「無妨。少時舊疾而已。」
趙肇邊說著,邊裹緊了身上的大氅,眉眼含笑,讓人絲毫看不出他為寒毒所困之苦,這樣也就不會叫人為他擔心了。
唉,大王就是這樣一個溫柔體貼的男子。
薛清歡是見過他寒毒發作的,知道那有多痛苦,想了想後,說道:「對了。找三十六啊。大王已經派人去了吧?」
趙肇但笑不語,薛清歡便知他定然已經去了。
三十六是個大夫,雖然是大月關的奴隸出身,但一手毒術殺人於無形,也是因為如此,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大王當年身上的寒毒居然是個下毒高手給解的。只要有三十六在,大王的寒毒就不是大問題。
趙肇捧著缽子喝粥,問薛清歡:
「你們今兒去了張家,你那二伯父還在打你爹的主意嗎?」
薛清歡的事情,大王全都知曉,因此沒什麼好隱瞞的,點頭直言:「是。」
「可有應對之策?」趙肇問。
「原本還沒有,不過見到大王之後,就有了。」薛清歡說。
趙肇溫和一笑:「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說來聽聽。」
薛清歡目光投向棋盤,落下兵行險著的一子:
「我想護著我爹和我的祖母。我想儘快回侯府。」
最危險的地方,未必最兇險,反而越害怕越躲著不敢出來,才更可能被人在暗處當成靶子。
薛清歡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都是因侯夫人王氏而起,那她就光明正大站到王氏面前,與她正面交鋒。
而回侯府這件事,若只有她一個人來操作,憑她一介白丁之女的身份絕非易事,所以一開始並不在薛清歡的第一計劃考慮中,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在看見大王的那一刻,薛清歡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趙肇見她一臉堅定,又看看她下在棋盤上的那一步,縱觀全域性後,將手中棋子拋入棋盒,說道:
「你贏了。」
「大王不與我拼一把就認輸了?」薛清歡問。
「十七想贏便一定能贏。我還費神拼什麼呢?天兒怪冷的。」趙肇說著將身上大氅裹緊。
薛清歡:大王您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您的對手?
「那大王是不反對我想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