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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是個可怕的夢！&rdo;桑德森少校叫道，&ldo;裡面全是些痛苦、傷殘和死亡。我敢肯定，你做這個夢就是為了惹我生氣。你竟然做出這種可惡的夢來，我真的說不準你該不該留在美國軍隊裡。&rdo;

約塞連認為自己看到了一線希望。&ldo;也許你是對的，長官，&rdo;他狡猾地暗示道，&ldo;也許我應該停飛，回到美國去。&rdo;

&ldo;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想到過，你不加選擇地亂追女人，不過是為了緩解你下意識裡對性無能的恐懼嗎？&rdo;

&ldo;是的，長官，想到過。&rdo;

&ldo;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rdo;

&ldo;為了緩解我對性無能的恐懼。&rdo;

&ldo;你為什麼不能給自己另找一項有益的業餘愛好呢？&rdo;桑德森少校友好而關切地問道，&ldo;比方說，釣魚。你真的覺得達克特護士有那麼大的吸引力？我倒認為她太瘦了，相當乏味，相當瘦，你明白嗎？像條魚。&rdo;

&ldo;我幾乎不瞭解達克特護士。&rdo;

&ldo;那你為什麼抱住她的胸脯呢？僅僅因為她有個胸脯嗎？&rdo;

&ldo;那是鄧巴乾的。&rdo;

&ldo;喂，別又來這一套，&rdo;桑德森少校嘲弄地叫道，話音十分尖刻。

他厭惡地把筆猛地往下一摔。&ldo;你真的認為假裝成另一個人就能開脫掉自己的罪責嗎？我不喜歡你，福爾蒂奧裡。你知道這一點嗎？

我一點也不喜歡你。&rdo;

約塞連感到一陣冰冷潮濕的恐慌風一般穿胸而過。&ldo;我不是福爾蒂奧裡，長官，&rdo;他戰戰兢兢地說，&ldo;我是約塞連。&rdo;

&ldo;你是誰？&rdo;

&ldo;我的姓是約塞連，長官，我是因為一條腿受了傷而住院的。&rdo;

&ldo;你的姓是福爾蒂奧裡，&rdo;桑德森少校挑釁地反駁道，&ldo;你是因為唾液腺結石而住院的。&rdo;

&ldo;喂，得啦，少校！&rdo;約塞連火了。&ldo;我應該知道我是誰。&rdo;

&ldo;我這兒有一份軍方的正式記錄可以證明這一點，&rdo;桑德森少校反唇相譏道，&ldo;你最好趁著還來得及趕快抓住你自己。起先你是鄧巴，現在你是約塞連，下回你也許會聲稱你是華盛頓&iddot;歐文了。

你知道你得了什麼病嗎？你得的是精神分裂症，這就是你的病。&rdo;

&ldo;也許你是對的，長官，&rdo;約塞連圓滑地贊同道。

&ldo;我知道我是對的。你有一種嚴重的迫害情結，你以為大家都想害你。&rdo;

&ldo;大家是都想害我。&rdo;

&ldo;你瞧見了吧？你既不尊重極度的權威，又不尊重舊式的傳統。

你是危險的，是墮落的，應當把你拉到外面去槍斃！&rdo;

&ldo;你這話當真嗎？&rdo;

&ldo;你是人民的敵人！&rdo;

&ldo;你是瘋子嗎？&rdo;約塞連叫喊起來。

&ldo;不，我不是瘋子。&rdo;多布斯在病房裡怒吼著答話，他還以為自己不過是在偷偷摸摸地耳語呢。&ldo;我告訴你吧，亨格利&iddot;喬看見他們了。他是昨天飛往那不勒斯去給卡思卡特上校的農場裝運黑市空調器的時候看見他們的。他們那兒有一個很大的人員補充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