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牛黃藏旗,黑牛說話(第1/2 頁)
一隻半人高的灰色松鼠,從板栗樹上跳下來,人立站在獵豹與黑牛牛犇之間。
它兩隻前爪中,一隻拿著一面銅鑼,一隻拿著木槌,背後蓬鬆豎起的尾巴,左右搖動,顯得此刻心情很是不錯。
又見它渾身陡然冒出一股黑霧,眨眼睛黑霧散去,露出一個人來,這人,身高不足四尺,短手短腳卻腆著大肚子,身穿灰麻布短打,頭戴幞頭,看面相約三四十歲左右。
除了背後依舊未化去的蓬鬆松鼠尾巴,與探出嘴唇的一顆大門牙,其他與人無二。
牛有夜眼,故而牛犇將這白日裡還與猿猴爭奪板栗,夜間便開口說話,且變化成人的松鼠,其過程看的清清楚楚。
牛犇瞪大了牛眼,心中驚濤駭浪,不亞於剛才險些死在獵豹嘴下的程度。
“臥槽,臥槽,這松鼠是妖怪?是的,妖怪!臥槽臥槽,這裡竟然有妖怪,俺的獸娘唉,嚇死個牛!.......”
牛犇心中一萬句臥槽,穿越前乃是一屠牛殺豬匠,連初中畢業證都是花錢買的,何談肚子裡有貨,能文明些表達此刻的心情?只能一句臥槽接著一句臥槽,抒發心中的震撼。
黑牛與獵豹,以及獸娘白牛,以及這片草原上的大大小小的動物,都被這銅鑼聲音定住了,不得動彈半分。
否則,定要跳起來大喊它一聲臥槽。
名叫‘八兩銀’的松鼠妖,伸出木槌搗搗不能動彈的獵豹,又左右繞著走動一圈,臉上越發的歡喜,嘴裡嘖嘖讚道:“運道,好運道!管它是誰家豢養的啟靈豹妖,如今跑到俺八兩銀肉田裡,便是俺家的,嘿嘿——”
許是覺得手裡銅鑼礙事,松鼠妖八兩銀一抹嘴巴,將手裡銅鑼吞下,只留木槌在手裡。
空下一隻手來,剛好掰開獵豹的嘴巴,看看牙口,又扒拉下獵豹腹下,看看雌雄。
“看牙口磨損,你這啟靈小妖不超過十歲,還是不曾洩陽的公豹子,皮毛油亮,妖筋初長,是個好貨色。”
“都說有福不在忙,俺八兩銀之前還不信,如今倒是信得很哩,昨天還在發愁稅吏老爺崔徵夏糧哩,你這豹妖倒是把自個兒送來了——”
獵豹被定住了身體,不得絲毫動彈,不然可就要被嚇得膽裂,可儘管不能動彈,它的眼睛中,瞳孔卻縮的針尖大小,流漏出濃濃的哀求之色。
“嗨,不是俺八兩銀不睦鄉鄰,不願將你送回來處,只是稅吏老爺崔徵夏糧催的緊,便只好拿你頂上——”
松鼠妖八兩銀手裡木槌輕輕一敲獵豹腦袋,便聽一聲咔嚓響動,頭骨碎裂,獵豹眼中便散了生機。
“唔,輕重得當,沒傷了皮毛,如此便好,一個啟靈小妖獵豹再加上這頭黑牛,想來便能抵上今年這季的夏糧了哩。”
松鼠妖八兩銀單手提起小妖獵豹屍體,吞進嘴巴里,嘟囔不輕的說著話,又將眼神投在黑牛身上。
“這,這是準備也將俺敲死,當做它家肉田裡的徵繳夏糧?”
黑牛牛犇眼見松鼠妖八兩銀朝自己走來,心中驚恐不已,瀕死爆發牛勁,奮力一爭站起來,便要逃走。
“咦?你這黑牛也啟靈成妖了?”松鼠妖八兩銀一愣,旋即感受一下,原來是自己驚妖鑼的時限到了,不由得搖搖頭,頗感有些失望。
驚妖鑼的時限到了,草原上被定住的大小動物們,全都夾著尾巴倉惶四散逃奔,想躲得遠遠的,可它們無論怎麼逃,就是逃不出這一片草原,似乎草原邊上的白霧,是田壟柵欄一樣。
牛犇的獸娘白牛沒有逃走,反而衝上前來,擋在松鼠妖八兩銀的前面,噗通一聲雙膝跪下,不住的哀嚎哞哞,眼睛中也流出豆大的眼淚,滿滿都是哀求之色。
牛犇回頭看見,逃走的腳步慢了下來,旋即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