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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這個風一般的獵手的死亡,就好像他死了之後,也不會有人為這個部落弔唁。
一切都來得悲壯而猝不及防,但慄山處理得那麼輕巧,一切聲音消失,寧靜中,只有自然收錄的風聲、鳥鳴,和很好的陽光。
直到片尾曲唱完,觀眾才開始陸續離場。除了首映,這是柯嶼第一次在電影院看這部片,離開了影評人、同行和自媒體的客套或挑剔,他認真把所有反應收入眼底。
這是他拍得最苦的一部片,大量的動作戲,奔跑、格鬥、射箭、廝殺,為了最後一幕在溪裡游泳的鏡頭,他請教練反覆糾正自己的姿勢和力度,才勉強達到了慄山要求的「像落花流水,優雅而殘敗」的意境。
「怎麼樣?」他看向商陸,目光坦然。
「還不錯,節奏有點問題,我相信他應該不得已刪了很多鏡頭。」
柯嶼承認道:「是這樣,聽說原本成片是四個小時,分上下兩部。」
這是向審核和商業化妥協的結果,事實上,所謂四個小時的導演剪輯版藍光已經製作完畢,只等下映後上線各大平臺網站。
這是個巨幕廳,一散場通道里擠滿了人,烏泱泱的都在討論劇情。有人撞了柯嶼一下,商陸眼疾手快護了他一把,手攬著他的肩,耳邊聽到人說:「我去柯嶼這戲份真夠可以的,慄山簡直當兒子一樣在拍他。」
「嚴謹點,什麼兒子,是真愛!」
幾個女生一起擠眉弄眼哈哈大笑。
商陸覺得柯嶼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回憶了一會兒才想起是商明寶「老公」的對家,「柯嶼演的是哪個角色?」
柯嶼:「……」
雖然被問得怪怪的但還是回道:「那個殺手,最後死的。」
沒等商陸說什麼,他低咳一聲,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覺得他演得怎麼樣?」
商陸輕描淡寫:「全片的戲眼,不過被他浪費了。」
走得好好的腳步倏然停頓了一瞬,柯嶼用力捏著已經空了的可樂紙杯,笑了笑:「是嗎。」
「導演對他很偏愛,雖然加起來出場戲份不超過二十分鐘,但幾乎都是最好的鏡頭,包括最後的結尾,他的死有很強烈的象徵意味,觀眾可能會忘記這部片子,但一定會記得這個角色。」
柯嶼「嗯」一聲。
「其實他有很多可以發揮的空間,不過……」商陸停頓,認真思索了一下:「他流於表面,給我的感覺是——」
「是什麼?」
「欠缺想像。」
他的四個字居高臨下漫不經心,回頭看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柯嶼已經微微低下了頭。垂斂的眉眼藏住了裡面所有的情緒,商陸只能問:「怎麼了?」
柯嶼的呼吸放得很輕,跟上他的腳步,聲音也很輕:「還有呢。」
「也有優點。」商陸客觀地評價,「他在鏡頭裡很漂亮,我可以理解慄山為什麼這麼偏愛他。」
「你有沒有看過慄山其他的片子?」
「沒有。」
「為什麼?他是中國最好的導演。」
「他很商業,我之前在國外——」
「國外?」
商陸差點咬到舌頭,咳了一聲淡定地說:「國外的網站,看老片比較多。」
「慄山的確很喜歡拍他。」柯嶼沒有情緒地說。
「嗯,也許慄山不適合他,好苗子是要調教的。」
「慄山?不會調教?」好像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全國影迷都知道,慄山是全中國最會調教演員的導演,任何一個人經他點撥都能有撥雲見日般的進步——柯嶼自嘲地想,嗯,任何一個人,除了這個叫柯嶼的。
商陸漫不經心地說:「他沒有找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