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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賴。
這依賴來的莫名其妙,但她不排斥,反倒覺得很溫柔。
眼前是他絨密的眼睫,腰上是他灼燙的掌心,唇間是他薄削的嘴唇。
空氣像是焰堆裡燃卷的柴草,連最後一絲潤澤水分都蒸發枯涸,滿溢著煙燻火燎的喑啞熱感。
他的吻技青澀又笨拙,只會淺嘗輒止地含著她飽滿的下唇,跟他兄弟會成員或者橄欖球隊四分衛的身份都不大相稱。
這個擁吻來的猝不及防。起初霎時間遲滯的僵硬感過後,朱諾垂著手格外安靜地等了他一會兒,後來開始感到有些不耐煩。
他太高了,因而她墊起腳,雙臂勾撐住他的後頸,舌尖撩開咬合的牙齒一路深入,奪走他口腔和肺葉間的所有氧氣。
他很燙,也很甜,還有令人嘆為觀止的學習能力。他先是震驚又困惑地眨了眨眼,接著灰沉緘默的瞳膜間隱約冒出侵略性,反守為攻纏住她的舌頭,還得寸進尺地吮舐過齊整齒根。
房間裡的燈早就熄滅了,門又被他反腳扣上。唯一的光源被隔絕在外,室內愈發悶窒浮躁。
他在身前,那麼靜,那麼近。堅實有力的手臂隨意一託,便輕而易舉將她帶離地面。雙唇短暫分離,她在黑暗中喘著氣,身體被驀然高舉,致使她只能用兩手撐著他的肩膀,低頭時下頜碰巧摩碰過挺直的鼻樑。
鼻端濁重的吐息積留在頸窩,激起溫潤和癢熱。
「你想留下麼?」她問。
「嗯?」菲恩含混地應了一聲,倉促親吻她脖子薄潤涼滑的面板。
她雙目稍稍眯起,被潮軟的舌尖舔得挺舒服,一隻落在肩面的手掌攀浮上去,握住一簇汗濕的暗金短髮:「你今晚要不要留在這兒?」
暖氣徒勞無功地燒轉著。冬夜微寒,烘襯得他眼神越顯滾燙。
「我想。」他低低說。
「我是說——」
朱諾想了想,出言解釋道,「留下來做點什麼。」
等到他明白她話中的深意,這一記親吻突然有了實質性的重量。
「我不想。」他胸口激越起伏,眼睫跳動著,語氣沉墜下來,「我什麼也不想做。」
☆、9第九章(修)
那之後的兩天,朱諾發現自己總是忍不住想起他。
也許是當時天色太暗,也許是氣氛過於曖昧旖旎,菲恩的話裡捕捉不出語氣。他說得不太委婉,然而也算不上粗魯,比起簡單拒絕,更像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痛癢的事實。
他真是一個——「不太一樣」的人。
甚至當坐上車的前一刻,她還悄悄低頭,瞥了眼通訊錄裡那個名字。
曾經在手機裡,他的備註只有一個姓氏——菲尼克斯。每當接到他的電話或是簡訊,這個姓氏都隱約帶來一種異樣感受,彷彿一種高高在上的疏冷矜持。後來她一時興起,在前面又加上一個「奧蘭菲恩」。
她關了機,將手機遞給前座的法警。
陪審團成員在開庭前必須完全與社會隔離。他們被分配的酒店位於鳳凰城中心城區,距離法院不過五分鐘車程。填寫了資訊單後,朱諾領到單人房間的磁卡,又被告知明天將會接受安排與檢察官和辯方律師見面。
緊接著,她被交予了一張安排周密的時間表,和一份牛皮紙檔案袋。
時間表上,飲食起居的區間被嚴格劃分,陪審員的一切行為都必須遵照表單的排定,直到庭審結束、陪審團做出最終裁決。
他們相互之間可以自由交流,與外界的溝通卻受到限制。
朱諾疊起表單,在電梯前站定,餘光投向手中標示著敏感資訊的紙袋。叮地一響,電梯門向兩側開啟。她抬起視線,第一眼就看見正中央筆直站著的菲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