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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番天地,只是天南地北,卻難再似從前那般相聚飲酒了。
便是此次林明軒大婚,穆遠清與閆超凡二人也因路途遙遠而未能成行,只使人送了禮來。
季竣灝聽林明軒提起穆遠清,心中不覺陡生惆悵,因舉杯嘆道:“今日得飲此酒,便如遠清同座一般,只可惜畢竟少了超凡一人”此次回京,他原本以為昔日摯交好友能再聚首,卻不料穆、閆二人竟未回京,因此這一段話有感而發,語意甚為傷懷。林明軒見他如此,也是不由的嘆了口氣,顯然對穆遠清與閆超凡也甚為掛念。便是冼清秋,面上也不覺現出幾分懷想之意。
林垣馳則淡淡一笑,舉杯言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此言一出,眾人不覺盡皆頷首,各自舉杯,仰頭一飲而盡。一杯酒下腹,艙內氣氛頓時便輕鬆了許多。
眾人只挑著往日舊事,隨意說笑,卻是絕口不提當下局勢。林明軒更是頻頻舉杯祝酒,季竣灝酒量甚宏,倒還不覺如何,冼清秋幾杯酒下肚,卻已覺出眩暈之感來。
她舉手支額蹙眉道:“這酒古怪,喝著清淡,後勁卻足”
林明軒聽了這話,不覺在旁擊掌笑道:“那是自然此酒名為‘杏花煙雨’,其實質也如杏花煙雨一般,看似清淡,實則醉人於無形。清秋你若當真支撐不住,不妨去隔壁廂房稍事休息”
冼清秋微怔了片刻,又回頭看了季竣灝一眼,竟點頭道:“如此也好”林明軒見她同意,便即喚了一名守在外頭的侍女,令她先行扶冼清秋往廂房休息,那侍女答應著,便上前扶了冼清秋去了。
季竣灝目送冼清秋離開艙房,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美酒後,隨手將酒盅輕輕一拋,爽然開口道:“果是好酒不過二位今兒邀我來此,怕是不單單隻為了飲酒罷”他雖不喜算計謀略,但並不代表他不懂,今日畫舫相聚,林明軒又刻意提起穆遠清、閆超凡二人,分明便是要勾起舊日情分,好方便下面的談話。而藉著杏花煙雨的酒性支走冼清秋,更是其中早已設定好的一環。
林明軒聽他口氣冷淡,言辭之中更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不覺微微張了張口,想說甚麼,卻又被林垣馳打斷:“竣灝,今日之聚,卻是我的意思,你不必如此”
季竣灝默然片刻,才輕聲問道:“皇上想從我這裡知道甚麼?”
林垣馳聽他稱呼自己為皇上,語氣卻自淡漠,已知他心中極為不快,只是因著自己的身份不好發作而已。抬眸靜靜望向季竣灝,他忽而問道:“竣灝,在你心中,朕是個怎樣的人?”
季竣灝一怔,半日方道:“皇上雄才大略,豈是竣灝能夠揣度……”他生於侯府,又曾在宮中當過差,自然不會不明官場禁忌,上下尊卑,因此只隨意尋些冠冕堂皇的言辭,試圖矇混過關。
林垣馳搖了搖頭,打斷他的話:“竣灝,朕登基至今雖只四年,但有些話兒卻也已經聽得膩了。朕要聽的,是你的真心話你也只管放心道來,不管如何,朕總赦你無罪便是”
季竣灝聽了這話,略一遲疑,便爽然道:“皇上既這般說了,我若還吞吞吐吐,含糊其詞,未免有搪塞之嫌。好,今兒我便實話實說,只是……”他說到這裡,不覺拿眼去瞧林明軒。
林垣馳明瞭的點頭,便對林明軒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下去。林明軒會意起身,告退而去。臨去之時,卻還忍不住給了季竣灝一個眼色,意在提點他言辭小心,不可太過率直。季竣灝端坐不動,卻連眼皮都沒撩上一撩,似是完全不曾注意他。林明軒暗暗嘆氣,不好再行耽擱,只得出艙去了。
季竣灝見他去了,便索性提起桌上酒壺,也不斟入杯中,便對了壺口鯨吞虎吸般一口飲了下去。那壺甚大,適才眾人飲的又慢,此刻卻還剩了大半的樣子,如今被他一口吞下,饒是他酒量甚宏,此刻面上也不覺現了幾分紅暈上來。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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