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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緋伸頭看了一眼,一眼認得那應該是趙西政爺爺寫的,上面用規整的楷體寫:親愛的珍妮,下面夾雜幾句法文。
那時一生好長,要將愛意與思念寫作信件,路遙車馬慢,一生也只夠愛一人。
葉緋又想到趙西湄奶奶,這個故事裡空白的那個。
悲哀的又是誰?
故事裡的配角又是誰?
葉緋淺淺看了幾眼,珍妮下樓,溫聲問葉緋,「感冒了嗎?」
「不是,是黎羨南他有點感冒,我給他泡了感冒沖劑。」葉緋有點尷尬,忙收回視線,又說黎羨南在洗澡。
珍妮笑笑,將桌上的東西收起來,跟她說,「阿南他自己不太注意,有你就好了,他以前有一回感冒拖沓著,拖成了病毒性肺炎,住院小一個月,每次感冒久了,就要咳嗽很久。」
葉緋還不知道這段,點點頭。
珍妮像跟她聊家常,給她看黎羨南小時候的照片——
其實也並不是刻意的,書架上放著好些相簿,放著好些相框。
珍妮拿下一本,沒把葉緋當外人。
翻開,這一本大半兒都是黎羨南的,照片是真的很早了,甚至有些褪色。
黎羨南從小生活條件就優渥,五六歲的時候也穿著背帶褲,一臉嚴肅的坐在沙發上,旁邊有個年輕女人,看起來很溫柔,葉緋無端好像能猜測那女人的身份,葉緋能從她的眉眼中看到一些黎羨南的影子。
先前那天的凌晨,黎羨南說,他媽媽不漂亮,這分明很漂亮的。
相簿再向後翻翻,有黎羨南跟趙西政的合影,還帶著趙西湄,十五六歲的黎羨南也應該會是很多女孩子喜歡的樣子,眉眼間有些清冷,看著挺沉默寡言的。
「珍妮,到時間吃藥了。」家裡的保姆在那邊喊了一聲。
「好,馬上過來,」珍妮應了一聲,將相簿遞給葉緋,「我有些高血壓,你們早點睡,阿南是個好孩子的,等結婚的時候,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葉緋笑笑,跟她說晚安。
珍妮起身上樓,葉緋捧著相簿,正好翻到一頁,那可能是二十歲出頭的黎羨南,黑西褲,白襯衫鬆散兩顆紐扣,肘間搭著外套,身姿清綽。
葉緋看著那會的照片,又惦記著感冒沖劑涼了,沒再多看,端著水杯上樓。
只可惜那時的葉緋也太小心翼翼,以為他不提的,便也不太多問,她總覺得兩人之間有一道透明的界限,她不向前越過,黎羨南也不點破。
她但凡有些勇氣向前邁一步,便能真切的看到黎羨南對她毫不設防,她想知道的,他對她半點兒隱藏都沒有。
好像不能這樣真實的糾葛在一起,他們只有一個現在,哪有那麼多過去未來,若是再糾葛上過去未來,他們的關係就要變了味道,好像要變成奔著談婚論嫁的地步去的,葉緋清晰地知道,他們之間遠遠不會到這樣。
所以她不問,在這場聲色浮華夢裡,黎羨南對她的縱容和偏愛讓她已經理智在潰散,早先還能告誡自己要拎清楚,可現在,她要看雪,那雪就下一整夜,想看繡球花,他讓那繡球花從冬開到夏。
她已經沒辦法想抽身出的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暫且得過且過,走一日算一日。
那相簿下面的盒子裡,壓著的是黎羨南從小到大所有的過往。
但葉緋還是將那相簿放回了原位。
葉緋端著感冒藥上去,黎羨南這澡還沒泡完,葉緋敲敲門,黎羨南應了一聲,她推開進去。
那真是一副好景象。
屏風隔著霧氣裊裊,玻璃浴房裡熱氣裊裊,黎羨南天生一副好骨相,側顏的線條利落流暢,額頭光潔,眉骨至鼻樑的高挺。
葉緋沒想到這人泡了半天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