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第1/2 頁)
施清遠搖頭苦笑道:「我不知道對不對。唐叔叔啊,我是不敢見他。」/
第62章
盛時摩挲著茶杯,茶水的溫熱從手心一路傳遞上來,提醒著他保持平穩情緒。
「什麼時候的事?」施清遠震驚,「為什麼會胃出血?」
那副表情讓盛時覺得有點好笑,明明身敗名裂的是自己,但好像讓捅了一刀的是施清遠一樣。
「你還真是……」他無奈地笑了一下。「算了。」
那一天他在嘉明公關發火、摔手機,保安雖然不敢跟他來硬的,但總歸不能由著他鬧,最後三四個人扯手扯腳的,半拖半舉地把他給架了出去。
連最後一絲體面剝得乾乾淨淨,人也就摔醒了。第二天一早,衛南山就提交了辭職報告,拒絕了秦主任的挽留,回家打包行李,退租,乾脆利落,兩天就收拾完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打包,大部分東西都是跟施清遠一起買的,他恨不得能砸個稀巴爛。
施清遠曾給過他一張卡,跟他說急用錢時隨便刷。額度是多少他不知道,沒刷過,不過想來應該不低。他坦坦蕩蕩接了卡,隨手塞在錢包裡,還笑稱自己從此走上了靠美色過日子的墮落生活。
二十四萬,這是他從高中畢業,到工作兩年多的全部的積蓄,他全部轉到了那張卡上,一封快遞寄到施清遠公司。
二十四萬,這對於很多工作兩年的年輕人來講,是一筆鉅款。可施清遠那麼有錢,大概一張卡上憑空多出二十多萬,手機簡訊都不會給他提示吧?
然後關機。倉皇離開。
回到那個很多年沒回去、早已沒了親人的故鄉小鎮。
至於為什麼把全部身家打到卡里,卻帶走了那一箱「罪證」,恐怕他自己也說不上原因來。
隨著礦產資源枯竭,鎮上早沒多少人了,他家房子又破又小,賣也賣不出去,就一直空著,留一把鑰匙在鄰居家。
鄰居一大早出門嚇了一跳,那個早就考上好學校的才子,早就去大城市拿筆桿子、吃公家飯的衛家小子,突然回來了,在地上傻傻愣愣坐了一宿。
衛南山進了家門就再沒出來過。房子多年來沒人打掃,他也不收拾;床墊早在他離家上大學那年就扔了,怕家裡長期沒人生蛀蟲,他也不添置。每天就拿書包當枕頭,用風衣當被子,餓了推開窗,樓下就是小賣部,吆喝一聲,要粉要米飯要酒,就都給送上樓來。
鄰居大叔敲過幾次門,讓他去自己家吃飯,他不想去,也不開門。家裡沒網,他也不開手機,每天與四面牆沉默相對。
不安靜的是他的頭腦,不管是醉還是醒,他想施清遠,想到五臟六腑發痛,又想報導,想調查組,想謠言,於是又顛三倒四地恨他,恨不得能啖其血肉。
鎮子每到夜晚寂靜如死。有時從醉中醒來是半夜,他就推開窗,看天。這裡的天和花城的天是不一樣的,花城霓虹絢爛,夜空時常像是一盤亂七八糟的調色盤,薄霧都帶著彩色。小時候家鄉的夜空也是灰濛濛的,現在產業沒了,夜空清朗起來,就是空蕩蕩的,好像什麼也沒有。
小鎮閉塞蕭條,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就是老人和小孩。那個「衛家讀書很好的小子」回來,一時成了鎮上的大新聞,沒過多久就變了味,人們都說,衛家小子在外頭受了刺激,精神有些不正常,被人家給趕了回來。
再次在混沌中感受到痛,衛南山說不出自己究竟是發燒燒醒的,還是胃痛痛醒的。
渾渾噩噩從冬捱到了春,就著兩件風衣,好幾次半夜凍醒。他從床上抬起半個身子,判斷了一下自己到底是哪不舒服,他覺得是發燒。
不過無所謂了,肉體上的難受只有一個好處,就是讓人渙散的精神不得不聚攏起來。他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