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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揚起身清理桌子和碗筷，狄然被子蹬在腳下，抱住膝蓋臉深深埋進去。李東揚沒有出去，他收拾好東西回到床邊，按著狄然的胳膊將她拉起來。

&ldo;出去！&rdo;狄然捶他肩膀，哽著聲音。

李東揚一把摟住她：&ldo;你哭。&rdo;

狄然瘋了似的用力打他後背，揪他頭髮：&ldo;滾‐‐！&rdo;

李東揚忍著疼，安撫地揉她的頭髮：&ldo;不滾。&rdo;

狄然吼道：&ldo;我讓你滾！&rdo;

她越掙扎李東揚抱她越緊，狄然去咬他肩膀，尖利的牙齒隔著薄薄的襯衣直接咬在皮肉上，李東揚痛得身體一抖卻不撒手，他聲音帶上顫音：&ldo;你咬死我吧，咬死我就沒人管你了。&rdo;

狄然恍惚著鬆開了牙，像是怕了李東揚嘴裡的沒人管她，她瘦得像柴棍的手放開他的頭髮，轉而摟住他的脖子。

李東揚覺得懷抱中的身體一顫一抖，她又哭了。

才二十歲的年紀哪該懂什麼是命運，但這一刻他卻深深覺得命運是個捉弄人的東西。

旅人越過山川走過沙漠，遇見一條河。

河上的橋邊立著一塊木牌&ldo;禁止透過&rdo;。

他跳進水裡跋涉，卻不幸淪陷在河水中心的漩渦。

下一刻有人拿走牌子，對要溺死的人說：&ldo;橋可以走了。&rdo;

狄然哭了很久，開始哭得崩潰，後來聲音漸漸小起來，她呼吸變粗嗓音悶悶沉沉。李東揚意識到了什麼，推開她一看果然小臉煞白。

他起身去櫃子裡翻出兩瓶藥，倒出幾片塞進她嘴裡，又給她灌了一大杯熱水。

狄然側躺在床上閉著眼，胸脯一鼓一縮，心臟隱隱作痛。

李東揚蹲在她面前：&ldo;疼得厲不厲害？&rdo;

狄然沉默了很久，久到李東揚覺得她再不說話他就要打急救電話了，她才開口小聲問道：&ldo;我真的能治好嗎？&rdo;

李東揚哄她：&ldo;醫生說了可以，你安心治病，別多想。&rdo;

狄然抓著他的袖子：&ldo;如果他來找我，別讓狄夢告訴他，等我病好了回去，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rdo;

燈光打在李東揚的睫毛上，在他眼睛下方垂出小小的陰影。

他沉下眼，看著狄然慌亂的面龐：&ldo;他知道了又怎麼樣？如果不是因為他，你不會惹上這種事。&rdo;

&ldo;不關他的事。&rdo;狄然平靜下來找回理智，眼角剛才哭過的眼淚還沒擦掉，她搖頭，&ldo;不能告訴他，他會難過。&rdo;

李東揚別過臉：&ldo;你怕他難過，卻從來不在乎我難過。&rdo;

狄然怔了怔：&ldo;我在乎的。&rdo;

李東揚偏頭看著她剛才咬過，現在隱隱作痛的肩膀：&ldo;騙子。&rdo;

&ldo;對不起。&rdo;狄然伸手去摸，被他開啟。

李東揚起身脫掉上衣進了浴室，他對著鏡子照了照，牙印很深隱約滲著血絲，他擰著好看的眉抽出一塊衛生紙擦了擦。

狄然推門進來，她剛要拉李東揚，李東揚又轉身出去，像個鬧脾氣的小孩。

狄然想了想，突然蹲在地上捂住胸口：&ldo;疼得特別厲害。&rdo;

李東揚腳步頓住，狄然縮成小小的一團，像只沒安全感的毛球緊緊抱著自己，地磚向上反著潮氣，她的臉似乎比剛才更白了。

李東揚走了回去，還沒等說什麼狄然先抓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