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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蕭忱讓江曉升去花卉市場買了一大捧扶郎,送去了「不語」。
花店老闆收到別人送的從別處買來的花,這事說出去其實挺好笑的。餘英接下那滿滿一捧尚未做過任何處理的扶郎,被許可可追著八卦了好半天。
「老闆,你這幾天收花的次數急劇飆升啊!」許可可眼睛瞪得鋥亮,「是不是誰把你照片掛相親網站上去了?」
餘英直言道:「都是一個人送的。」
「誰啊誰啊?」
「蕭忱。」
「不是吧!」許可可咋呼起來,「老闆他是不是追你呢!」
這個問題餘英避而不答,捏著一朵扶郎在手中轉了轉,說:「這扶郎是他欠我的——」
「就是沒想到會還這麼多。」
這幾天蕭忱下班都很準時,他跟丁照秋許久不見,今天約了一塊去健身房。
從健身房出來的時候,丁照秋問他:「你跟那有緣人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蕭忱開啟一瓶礦泉水灌了一口。
「不是吧,這都多長時間了,一點沒動靜。」
「送了兩次花,」蕭忱抬起手背蹭了一下唇角的水,「這算不算動靜?」
丁照秋吃了一驚,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可以啊,這麼上道?」
蕭忱抬起胳膊活動了一下筋骨,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躺了下來,閉上眼睛忽然就不說話了。
丁照秋被他溫溫吞吞的態度磨得上火,急得推他的胳膊:「那到底怎麼樣啊,你這鐵樹還開不開得了花了?」
蕭忱睜開眼睛看著他:「我跟他現在就是朋友的關係,也沒打算更進一步。」
「沒打算更進一步?」丁照秋直戳他的心,「那你騷裡騷氣地給人送花?我說老蕭,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
蕭忱閉上眼,沉聲道:「我現在真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
送了兩次花而已,並不代表什麼。
丁照秋不發一語地看著他,良久,問道:「還是因為顧忌你姑姑他們?」
蕭忱沒說話。
「說了無數回了,老蕭。」丁照秋語重心長,「偶爾也為自己考慮考慮,過一過自己的人生。」
蕭忱十三歲的時候父母雙亡,他被蕭彩英過繼到自己家後,過了十幾年沒滋沒味的生活,他是活在陰影底下的,就像丁照秋說的那樣,他一直活在殼子裡。
父親自殺,母親追隨而去,十三歲少年的世界脆弱又渺小,崩塌之後再也無法重塑。不是不能重塑,只是他懶得這麼去做。
他可以把人生過成他人想要的樣子,比如他的姑姑,他的姑父。他可以按部就班,平平淡淡,竭盡所能為他們締造一片寧靜平和。
覺得人生毫無意義的時候,最能讓自己舒服的做法就是不要對任何事物抱有期待。
他真的人如其名,蕭忱,消沉。
他為什麼會被餘英緊緊地攫住目光呢?
因為那個人的處世態度完完全全站在他的對立面。
陽光溫柔,博愛瀟灑。
羨慕的質變是仰慕。
望著餘英的時候,蕭忱對他的那份欣賞裡就摻雜著深重的仰慕之意,他可能不會表現出來,但他絕對不會迴避這種情感。
「我只是還沒考慮好。」蕭忱坐起身,說話語調又沉又慢,「不想稀里糊塗的。」
他說話的時候眼裡是有光的,丁照秋很少看到他這樣的神情。
「那你就好好考慮。」丁照秋站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挑了下眉,「帶我去見見你的有緣人。」
「幹什麼?」
「我想見就見,你還不樂意了?」丁照秋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