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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深刻、骨骼分明的野性少年黑髮亂飛。
狂妄至極。
「草。」
「幹他。」
烏壓壓的。
一群被挑釁的街霸奔上來。
段浪京隨意地鉗住對面砸來的手腕,提腳一踹,閃身躲過背後的冷棍,又硬接了一拳,同時毫不手軟地揮向對方。
幾個回合之後。
黃毛馬仔們滿身是傷,撫著胸口。
一個小腹被錘了一拳,胃似乎都要吐出來,一個臉骨被重重砸傷,捂著臉嘶叫,還有一個直接被懟到木箱,腿在外面掛著。
粗氣重喘。
幾個小子對視著。
「哥,這幹不過啊?」
「那怎麼辦?」
「跑唄。」
「跑得了嗎?」
「誰知道……」
蓄勢待發的焦灼下。
「哐啷——」
鐵皮撞在地上的聲音從頭頂炸響。
而後,一道聲貫雲天的加粗女聲響起:「辣兒來的小娃子吵老孃清夢。 」
皆是一怔。
幾個人趁著戰鬥力一絕的黑髮少年注意力分散,攙著黃毛狼狽地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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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面的聲音平息。
背部緊貼著天台的章肆川才鬆了一口氣。
她回想起自己剛剛的表現。
應該……還可以吧,沒有十成像,但也有七八成了。
畢竟,她可是從小聽著這個吼聲長大的。
同樣,她也絲毫沒有懷疑這個吼聲的威懾力。
她家街上,再皮的小孩,玩得再瘋再野,只要聽到王奶奶的大喊:「辣兒來的小娃子吵老孃清夢。」
都會屁滾尿流,鳥獸群散,慌不擇路地滾回家去。
「再哭就把你扔到王奶奶家」,在章肆川老家社群,可比吃人的狼和鬼怪什麼的,管用多了。
更何況這幫京北城的,絕對是平生第一次聽到這麼潑辣的方言話。
章肆川扒著臺沿,腦袋慢慢上移,小心翼翼地露出一雙黑潤透亮的荔枝眼,小巷裡空空蕩蕩,不見一絲人煙。
都走了。
一顆七上八下的心落到了肚子裡。
月亮高懸在漆黑的空中,晚風發涼,章肆川摸著自己的胳膊,按開手機上的時間,才發覺已經很晚了。
得趕緊回家,還有,再也不要來這了。
她順著漆黑的樓梯下到小巷裡。
或許是剛剛圍觀了一場未遂的群架,而且這條路又黑又暗,像潛伏著什麼怪獸,章肆川的心裡莫名不安。
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隱隱約約的,似乎還能聽到身後若有若無的呼吸聲,章肆川頭皮一緊,腳不沾地地往前跑去。
「餵。」
寂靜裡一聲響。
章肆川跟個彈簧似的跳了起來,雙腿邁得更快了。
「跑什麼。」
沙啞、懶散、不耐煩,又夾著一份熟稔。
順著聲音的方向,少年頎長的身影露出來。
眯眼看清靠著牆的模糊輪廓,章肆川長出一口氣,捂住自己狂跳心臟。
黑衣少年抱著雙臂,背靠著牆,折腿向後踩在牆上,眉骨高揚,仰著下巴,沒有看她。
像個冷漠的雕塑。
彷彿剛剛開口說話的不是他一樣。
少年鼻尖,顴骨掛著兩道血紅色的傷口。
在剛才那場交鋒裡,他也受了傷。
鬆垮的黑色短袖褶皺明顯,凌亂的領口撇向一邊,露出半截清晰的鎖骨。
精瘦的小臂上蹭著一團團灰,夾著暗紅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