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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y端了一隻小瓷碗朝她走過來，拿出一副&ldo;大姐&rdo;的架勢強調說：&ldo;桂圓蓮子湯，一早就熬好了。&rdo;

雖然覺得噁心，但她不得不吞下了一大口黏稠物。

明明是結婚，文馨卻感覺自己像個死刑犯，彷彿這就是她在這個世上吃的最後一頓飯。因為吃得太急，一顆蓮子差點卡住她的食道。不過她還是按捺住了，沒有咳嗽。

wendy用紙巾小心翼翼地擦著她的嘴唇：&ldo;很好，今天你可要漂漂亮亮地嫁出去，讓他們看看你是誰。&rdo;

是啊，今天可要讓你們看看我是誰。

&ldo;劉海能不能往上梳一梳?&rdo;文馨故意問梳頭師傅，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她心不在焉。

wendy也投身到&ldo;妹妹&rdo;的化妝事業中來了，她拿起燙頭髮的夾子，指著文馨的頭髮對梳頭師傅說：&ldo;這裡不要太卷，還是自然一些比較好，嗯，自然些……&rdo;

&ldo;口紅再亮一點……&rdo;

&ldo;眼線，對，眼線再深一些……&rdo;

鏡子裡的文馨變得越來越鮮艷，像一棵等待採摘的水果。

wendy把那條鉑金的蛹型鏤空掛墜掛在她的脖子裡。

&ldo;我漂亮麼?&rdo;

&ldo;漂亮……就你現在的樣子，競選世界小姐也能把她們比下去……&rdo;

&ldo;姐，真是謝謝你，你為我做了那麼多。&rdo;文馨&ldo;感動&rdo;地說。

是真得好好謝謝你。謝謝你住在房子對面，謝謝你在我受傷的手腕上下了藥，謝謝你把我送進普恩醫院。文馨在心裡&ldo;感激&rdo;得咬牙切齒。

wendy剛想說什麼，電話來了，她看了看手機說：&ldo;是爸的電話，你等我一會兒……&rdo;

趁著wendy接電話的空隙，文馨偷偷地溜出了化妝間。

她拎起婚紗的裙擺，在走廊裡狂奔起來，眼神明亮而堅定。

她要救贖自己。

84

一切只為了今天。

那天在病房醒過來之後，聽護士們緊張地議論著&ldo;吳醫生跳樓自殺了……&rdo;這時，文馨才意識到：阿明死了，原來真相是可以殺人的。

她急忙奔下樓去，樓下的警察正在交涉，已經拉開防護線保護現場。剛要扎進人群裡，背後就有個人拉了她一把，回頭一看是戴院長。

戴院長看著她，低聲叫了句：&ldo;安妮?&rdo;

她一怔，立刻意識到是怎麼回事。

容不得被情緒多糾纏一秒鐘的她，只能當即收起飽受熱淚攻擊的眸子，顫抖地叫了聲：&ldo;爸。&rdo;

&ldo;你幹的好事。&rdo;他咬牙切齒，悶聲道：&ldo;回病房去，別出來。&rdo;

戴院長一直從背後看著她。

&ldo;不能回頭，不能回頭……&rdo;她不停地告訴自己，淚珠一顆接一顆地掉下來。

從那天起，她便開始了扮演安妮的遊戲，讓他們誤以為接連幾日的催眠已經有了效果。

然而，阿明的死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腦子裡，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假如，她還有一輩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