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北都(第3/4 頁)
,聽一聽土紳們坐在一起聊些什麼。
還有當年玄武中軍斥侯營的一個百夫長,戰時一個人能籠絡方圓五十里的視聽情報,同樣被迫脫掉了衣甲,在都護府後院盤了一個現成的花草宅子,從那以後神神秘秘地養了一大群鴿子,又在院子裡挖了一個大池子養些不知品類的魚鱉蝦蟹,終日與花鳥魚蟲為伴。
或許戰場上活下來的人沒法在太平繁華的北都活出個樣兒,慢慢都會變成遲滯呆傻之人,逐漸被歷史的風塵掩蓋……
當初死在沙場或許是件好事?營尉正暗自躊躇著,忽然聽得馬蹄陣陣,抬頭遙見官道那邊,幾騎快馬正夾著塵土飛奔而來,騎馬之人身上都是便服,為首的騎者背後插著一面白色令旗,正是北都長史府的徽識。
“水火不相容,黑白分兩邊。”營尉一看到與玄武都護府用色截然相反的北都長史府徽識,就覺得很是無奈。
大平立國那時,都護在這裡本來算是主掌一切軍政要務的諸侯,是隔絕於中都帝京的土皇帝。
可自打延平元年起,朝廷陸續在各個邊都分設了都護府和長史府,軍政趨於分離,都護府在戶、吏、工、刑等方面的權利被長史府蠶食殆盡,只剩下手中的兵馬,養起來還要看他人的眼色、等朝廷的糧餉。
儘管都護和長史都是從一品的大員,在官員序列中已經是無上的要職,一方主軍,一方主政,雙方平起平坐,可都護府決然凌駕在長史府之上,這在北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都護身份顯貴、居功赫赫,對長史的姿態自然可以傲慢無禮,可他們這些下面的軍士沒有接到指令之前,到底是不敢輕易開罪官府、惹出事端的。
想到這,營尉麻利地跳下木欄,將佩刀插回腰間,緊忙連吆喝帶比劃地催促軍士們扯起戒嚴用的木棍,以最快的速度驅散了圍堵在門口、正等待查驗入城的人群。
只幾個彈指的功夫,營尉他們便清出一條丈餘寬的過道,卻也剛剛勉強容得兩馬並行而過。
幾個長史府的騎者倒似乎是傲慢得很,又或者很焦急,路過時連招呼都不打一個,急匆匆從南門策馬進城。
隨後,為首之人收起了背後的令旗,一刻不停順著中央大道繼續往北趕,直到長史府門外才稍稍勒慢了馬,幾人之間也刻意拉開了距離,悄默聲地繞過西牆,在府院後門齊刷刷下了馬,叩開門急匆匆跑了進去。
進了後院,其餘幾個騎者都規矩地候在那裡,為首的一個顧不得喘口氣兒,像個被鷹隼追擊的野兔,三步並作一步跑入後堂,就著慣性衝堂中之人撲跪下去,待身體穩住之後,嘴裡方才倒出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慶和,此番北去如何?”堂裡只有一個男人,此前正倚坐在一把老舊的雪松椅子上,一手託著腦袋,一手揮著蒲扇發呆。
此人正是北都長史許雲才,四十五歲左右,身體已微微發福,套在一件緞面短袖褂子裡面,顯得雍容富貴。只是他面色極其綿軟,眼神晃動,語氣虛浮,看樣子不是大病初癒,就是心裡正擔著一件天大的難事兒。
“回長史大人的話,此行無獲。”叫慶和的那人說完不敢抬頭,把身子哈得更低,若不是雙腿蜷在那裡擋住了腰腹,整個人乍一看簡直像只蟾蜍趴在地磚上。
“這不怪你,天意如此,闔著許家該有此劫,罷了,罷了……”許雲才說罷一聲長嘆,手裡的扇子倏地滑落在地,整個人堆在椅子上就快要支撐不住了。
這一日是許雲才胞弟許望的忌日,本就不會有什麼好訊息。二十年前,許望身為前朝的常山府尹,力戰不敵,以死殉城。
大平立國之後,李家新朝非但沒有難為許家,反而看中其忠烈德行,將許雲才的父親許清宗封為尚書,後來又加賜太子太師銜位。
許雲才覺得人生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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