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令使(第1/4 頁)
“小家賊,你來星圖宮都兩年啦,頭一遭下山回來,也想不起來給我捎罈好酒!”
南星剛從師父的房裡出來,就遇見了此前伙房的那個酒耗子,這個男人此刻正端著一鍋熱湯要往房裡送,一見到南星就開始開口打趣。
朱雀堂自日燭以下都是女弟子,挑水砍柴、伙房膳食、房屋修補這樣的粗活自然沒法幹,總得僱用山下的農夫來做長工。
南星曾跟是姐妹們打聽過,酒耗子早在南星上山之前,就已經在朱雀堂裡幹活,吃住都在山上,也沒見過他回家。每天除了生火做飯,酒耗子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給堂主燒沐浴的熱湯。
這人看上去三十左右年紀,實話說來長得還算養眼,甚至可以說得上極為俊朗——劍眉星目,挺鼻尖鄂,身材很是頎長挺拔,就連一雙手也如珠玉美人一般的修長白淨,看這長相絕不像是個地裡扒食的粗鄙農人。只是他的穿著一直邋遢破爛,鬚髮雜亂,而且除了幹活還算盡力以外,平時就顯得格外遊手好閒,這一點倒是和農人性情一般。
南星清楚地記得,兩人第一次在伙房裡見面時的尷尬情境。
“你這酒耗子就只知道喝酒,只不過酒我是沒帶回來,師父沐浴後的水倒是天天都有,此刻就捧在你的懷裡,怎麼不去嘗一嘗?”南星鳳眼一挑,馬上回唇反擊。
想來自己只是星圖宮裡的一個小人物,熊羆左使那樣的大人物見不到,南星覺得和這隻酒耗子鬥鬥嘴,在這山上倒也算是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小家賊,你還別說,堂主娘娘沐浴後的水,聞起來確實很香,哪天我酒癮上來了,沒準還真要兌在酒裡嘗上一嘗!”酒耗子並不生氣,依舊擋在那裡嬉皮笑臉。
“呸呸!不要臉的下賤胚子,你在這裡這麼久,難道不曉得我們朱雀堂是做什麼的,如此胡說八道,小心傳到師父耳朵裡,一刀挑了你的舌筋!”南星吼道。
她嘴上雖這麼厲害,但心裡覺得酒耗子說話總是有趣,只是他這句話到底是唐突了自己的師父,便雙手掐住腰,瞪起眼睛想著要繼續奚落他一番。
“朱雀堂又怎麼了?不過一群賊丫頭,天天不是聽風,就是傳舌,還能有啥真本事?實話跟你說吧,若不是你們長相還算養眼,看著爽利些,爺爺我早就遷到玄武堂那裡去了,在哪幹活不一樣?沒準在那邊還能學到些拳腳上的真本事。”酒耗子故意流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錯身進了屋。
他這種不懂裝懂、自以為是的模樣,倒讓南星安心一些,說到底不過是個打雜的外人,並不知道朱雀堂的詳細。
星圖宮中,青白朱玄四堂各有所長,朱雀堂的姑娘們跟著日燭研習潛伏探聽之術,偽裝身份,易容變聲,迷惑視聽,挑撥離間,樣樣都是她們拿手的本領。
值此亂世,一個好的間諜,勝過十萬大軍。南星和茯苓本來年歲就小,入門又比師姐們晚了年,卻憑著聰穎乖巧的性情,平日裡最得日燭賞識,儼然成了堂主的左膀右臂。
這次引天道軍來匯合,算是宮裡這些年來數一數二的大事,日燭交給南星和茯苓去辦,一反常態並未安排後援或是替補,足見她對兩人的信任。
聽酒耗子此前提到玄武堂,南星忽然想起又有數月不見卯蚩了,也不知他是刻意躲著自己,還是也被差遣下山辦事去了,心情不禁有些複雜,見與不見都是傷感。
楚州安撫使劉龍底被殺,諸地發生黎人叛亂的訊息過了半月才傳到兵部,被兵部尚書吳光祖壓住了再未往上呈報。
當今聖人剛剛因戶部撥不出修建陵墓的銀錢發飆,一朝下來斬了一個尚書,貶了兩個侍郎,司丞以下十個人都被髮配去修天陵。若他再去報告出了動亂並且要錢發兵,純屬嫌自己的命太長。
“如今楚州叛亂,如何處置,還請右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