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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意沉聲道,「雷耿生一脈牽涉勝廣,眼下,譚進謀逆並未早前想得那麼簡單,恐怕,要牽連出不少人。」
陳翎語氣冰冷,「沒什麼不好,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溜一圈更好,好事,比潛在暗處強。」
羅意繼續道,「陛下,此事恐怕還牽涉到先太子薨逝一事,早前先帝有定論,先太子薨逝為意外,若是再查,怕是要推翻。」
「查。」陳翎言簡意賅,「查有不同的查法,推翻有推翻的查法,替朕捂著查。」
「是。」羅意應聲。
陳翎目光再次落在這頁紙上,幽幽道,「朕早前倒真小覷了陳憲,能屈能伸,一顆耗子屎,老師說的是,毒瘤不除,朕倒是越發不能安心了……繼續找陳憲,活要見人,就是死,朕也要見屍。」
羅意應聲。
「下去吧,此事除了朕之外,不要告訴任何人。」陳翎囑咐。
羅意應是。
陳翎目光落在案几上的燈盞上,而後緩緩伸手,從一側取出了火星子,將案几上的燈盞點燃。
白日裡,馬車上的燈盞大都不用,除非是冬日霧霾重,光線不好的時候。
陳翎點燃了燈盞,見燈盞中的火苗悠悠晃了晃,伸手將方才羅意呈上的那頁放在火苗上點燃。
雷耿生,就這麼恨她嗎?到眼下還認定先太子的死同她有關,所以連陳憲的鬼話都信……
最後遭了陳憲的道,要麼替譚進做了嫁衣,要麼引哈爾米亞入室,這麼自認清高一個人,最後會燒死在曲城,應當是無顏面對先帝和列祖列宗,他想一道燒死的,要麼是陳憲,要麼就是哈爾米亞……
但最後燒死的只有他自己。
迂腐……
火苗將紙箋燃盡。
紙箋最後一角寫著的名字也隨著火苗燒得乾乾淨淨。
沈迎。
——你總習慣照顧人。
——誰說的,我在家中排行老二,從小都是父兄照顧我的……
馬匹在夜色下疾馳,直至一匹馬徹底跑廢,一頭栽倒下去,再站不起來,身邊的幾騎才在夜色中停下。
而隨著幾騎的停下,這幾匹馬也跟著口吐沫子,或蹬腿倒下。
是累死了……
周圍無人,一側的人操著流利的西戎語道,「單於,跑了太久,折了,要到下一處城池換馬了。」
他們這一路太趕,絲毫都沒有停頓,眼下才好容易往立城這邊來,著實狼狽。
哈爾米亞嘴角微微勾了勾,慢慢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其實同燕韓人相比,還接近去羌亞人的俊美臉旁來。
他有四分之一羌亞血統,羌亞人的輪廓深邃,五官好看,他其實像羌亞人,只是眼睛不像,帶上面具剛好能遮掩,反而同燕韓人無異。
馬匹已經倒下,只能在夜裡步行。
身側的近衛用火星子和隨身攜帶的油脂點燃了火把,在夜路中前行,離前方的城池也不遠了,可以步行去。
早前一直在趕路,反倒沒有說太多話,眼下步行往前方的城池去,哈爾米亞反倒開口,「險些遭了沈迎這個傢伙的道。我要挾他,他竟私下反咬我一口。我讓他帶我去冠城,他明知敬平王和紫衣衛在搖城,便領了我去搖城特意裝在陳修遠跟前。」
身側的近侍嘆道,「多虧單於機警,也多虧草原上的神明保佑。」
哈爾米亞忍不住啐了口,沉聲道,「若不是他們掉以輕心,我怕是死在搖城。早前陳憲提醒過我,沈迎這個人要小心。如今雷耿生死了,沈迎是想借刀殺人,但他未免小看了我哈爾米亞,認定了陳修遠就一定抓得住我。但我也小覷了陳修遠,險些落在他手裡,這個人不好對付。」
哈爾米亞看了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