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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無鳴不怕死,但不想因為這種奇葩的理由死在這詭異的老頭手裡,他只能選擇繼續留在谷內養傷,打算等傷好一些了,再找機會拼出去。
所幸老頭是個瘋癲的,燕驚雨卻不瘋不傻,每日定時定點的給他準備飯菜。
季無鳴以為事情就這樣僵持著,等某一日烈火焚心,令他疼到昏厥過去之時,才恍然驚覺,那瘋老頭竟是給他下了毒!
翌日傍晚,季無鳴在竹屋中醒來,便發現自己身上屬於燕驚雨的發白青衫已經被換成了月白色的廣袖交領齊腰襦裙。
襦裙做工上等,繡紋精緻,紅邊為底,上面隱有流光溢彩,隱隱散發著一股好聞的香氣,鑽進鼻子裡,讓季無鳴胸口的沉悶疼痛都消減不少。
他瞧得出這衣服從料子到做工,並非綢緞莊子裡那些掛在外頭的凡品,而是花大價錢定製的,腰間還特意掛了玲瓏玉墜流蘇禁步和絲繡香囊。
這一身沒個一二兩銀子,怕是拿將不下。
然而做的再好,也掩蓋不住這是女子服裝的事實。
「瘋子!」季無鳴啐了一聲,怒從心起,下床開啟衣箱,想要找件男裝換上,入目卻是滿滿當當的女子服飾,無一不做工精細,樣式精美,旁邊還放了兩個檀木雕花小匣子。
他一一開啟瞧過,一匣子滿滿的環佩香囊、珠釵銀鈿,一匣子胭脂水粉口脂蔻丹,還配了一面雕花的琉璃鏡。
季無鳴看著琉璃鏡中的自己,竟無語凝噎:「……」
如此一整套齊全的物什,季無鳴合理懷疑瘋老頭蓄謀已久,只是恰巧他這麼倒黴,符合老頭心中所想,於是被用盡手段逼著穿上了女裝。
這麼一番折騰,他怒氣反而平復了不少,聞著不知是從香囊還是衣服散發的香味,無奈的按著額頭走出竹屋,就見對面的院子裡,老頭正不修邊幅的坐在地上修理木鳶。
他聽見動靜回頭,露出個自鳴得意的古怪笑容,「嘻嘻,你瞧,老頭我火眼精金,說你是女子便是,你瞞不了我的。」
季無鳴:「……」
他已經懶得耗費精力跟這個瘋子爭辯了,只是無力的問,「誰給我換的衣服?」
「自然是小雀兒!」老頭說著揚聲便喊來燕驚雨。
燕驚雨在竹林裡練功,一身薄汗走出來,看到季無鳴愣了一下。
季無鳴知道自己五官精緻,尤其一雙與母親極為相似的桃花眼,不笑時自帶三分笑意,笑時瀲灩春光,加之修煉的功法比較邪門,他喉結精巧,並不扎眼,雖然身量比常人還要高一些,面容卻有些雌雄莫辨。
正是因此,他才戴上了面具。
這些年臉張開了一些,不似少年時的過分秀氣,但季無鳴透過琉璃鏡看過,除了身高之外,他穿上女裝並不違和,反而多出幾分灑脫和英氣。
這麼想著,他見燕驚雨怔愣,撇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與我換的衣服,早就瞧過了,還發什麼呆?」
燕驚雨眨了眨眼,難得臉上薄紅,露出些窘迫。
他收回視線,飛快的解釋道,「衣服上燻的香能壓制你體內的毒。」
季無鳴出來時已經有了猜測,也不算意外,「難怪。」
「嘻嘻,老頭子我聰明吧?」老頭無視季無鳴陰沉的表情,拾起一塊木齒輪看了看,搖頭晃腦的說道,「阿蠻,姑娘家家的,有一腔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的俠氣是好事,扮作男裝作甚?你瞧瞧我給你備的那些裙子,哪一條不比男人的衣衫好看?」
「你放心,若是江湖上有人膽敢多說些什麼,老頭子拿最烈的毒伺候他,保管治的服服帖帖的!」老頭笑眯眯的說著,瘋癲之下神色頗為認真,也不知透過他看到了誰。
季無鳴深深看了他一眼,終究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