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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密道里出來的當晚,二皇子王泓的病勢就有些嚴重了。只是他從小受虛症的困擾。已經習慣或是養成了一種忍耐的性子,若非身體過分難受,從他表面上是看不出什麼異狀的。
直至室外天光大亮,寢殿內室攏了絲帳的榻上,昨夜深沉睡去的人依然無絲毫動靜。
宮婢們知道皇子殿下昨天傍晚出宮一趟,疲累而歸,便沒有人在早上去探問他。昨夜德妃來時也說過,皇子最近這幾天不用早起去請安。
華陽宮裡的宮女太監們雖然受主厚德,有些規矩並未苛求準做,但也因為這一點。這座皇子居所裡的一應僕從都比較能體貼主子的意願。而非只是為了遵守規矩才強去維持。
即便沒有昨夜德妃來的事,今天也不會有宮婢去打攪皇子。即便有,那去的僕人也只會是輕輕進內室,若主子無應。又會輕輕的退走。就似從未去過。
然而像這樣在往日裡做過很多次的事情。在今天卻出了意外。
二皇子王泓一直沉沉睡到中午,仍是絲毫沒有要起身的動靜,以華陽宮眾僕的視角看來。這就有些怪了。
眾僕皆知,皇子殿下是一個很勤奮的人,只說晨讀與夜讀,都是每天起身後和臨睡前必修之事,極少停漏。昨天殿下因為身體不適,停了一次夜讀,今天的晨讀也停一次,尚算常理之中的事。
可是殿下向來不會起得這麼遲的,哪怕他起身後也做不了多少事,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哪處清靜閒適之地或看書或下棋撫琴,但他能坐著的時候,就絕不會樂意躺著。
坐著還能做些事,躺著就成真廢物了。曾經有一段時間,殿下常常說到這句話。
當華陽宮的幾名宮婢漸漸意識到一種不安感覺,在略作商議之後,終於忍不住,在未經皇子殿下出聲允許的情況下,撩開那道絲帳時,他們頓時就被皇子蒼白但又有些詭異潮紅的臉色給嚇得丟了半縷魂兒。
雖然這些僕人都知道,他們侍候的皇子是一個忍耐力很強的人,但從某一個角度來講,這其實也是一個不太好侍候的主子。因為他的痛苦不會及時的講出來,若等到連他自己都無法忍耐了的時候,這種時常困擾其身的病苦往往已經到達一個快要崩潰了的境地。
也是因為二皇子本來體質虛弱的原因,華陽宮在新修之初就選了與太醫局較近的位置,但在一路狂奔向太醫局的途中,幾名宮女只覺得自己彷彿已經連續跑了數百里的路,雙腿已經有些緣自骨子裡的發軟。
而望著前方離得已經沒有幾步遠的太醫局大門,那最後一點路途對她們而言,彷彿如踏在雲上天梯一般,難得連半步都邁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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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二皇子的病情反覆,太醫局裡一起來了三名御醫。
按照常例,皇子身體抱恙,倒也不必一次使動太醫局裡這麼多醫師。比起前朝,現年新朝裡的太醫局算是人員精簡得厲害。主要出診的御醫只有九個人,三年前因故又去掉了三員,後來一直也沒填補上,所以九醫之列實際在崗只有六人。這六人各司其職,每天的工作量還是挺大的。
醫官不同於其它職司的官員,許多事不能靠口頭吩咐就成。太醫局裡的生員、藥童至多能做些照方抓藥、熬製、送藥的事,至於病人的脈象、氣色等等問題,都需要醫官親自前往探視。
就說去一趟宣威將軍府,一個來回再加上診療耗費的時間,能佔用一位御醫三個多時辰,幾乎就等於將一名御醫一天裡當值的時間用去了一半。老將軍早年在戰場上立下卓越功勳,參與了南昭建朝歷程裡一個重要的步驟,對於他的陳年舊傷復發,皇帝特派九醫之列中的一人專職料理,在最近這幾天裡,太醫局中實際上就只有五名御醫坐守了。
皇帝當然也知道如今太醫局因為人員過度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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