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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魂甫定地醒來,額頭皆是熱汗,他沒來得及擦,眼前畫面讓人不敢動彈。
一切好似未曾改變,眼前是顧鈞安詳的睡顏。男人伸手抱住他,兩人挨著很近,熱氣順勢噴灑過來,曖昧難消。
沈星遲不清楚顧鈞是何時將他從摺疊床搬上病床的,但卻意外的不願深究。做了惡夢的下一刻,能望見顧鈞的臉,小少爺心裡是巨大的安心與滿足。
他看到顧鈞,心想,有他在身邊真好。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沈父投身入忙碌的工作中,此後倒一次未出現。
顧家人來的比較多,但他們每次來沈星遲都會以各種理由逃開,等人走了再探頭探腦跟只小老鼠般出現,讓顧鈞頗為無奈。
沈星遲成為顧鈞病房的常駐客,早上醒來,整理好後下樓去附近的粥館或包子店吃完早飯,坐車去醫院,在顧鈞那邊蹭完中飯和晚飯,夜深才回家。有時候來不及回公寓,便固執地搬出摺疊床,還煞有其事的從公寓帶去毯子和枕頭,然而最後等他醒來,總會發現自己睡在病床上。
託顧鈞的幫忙和監督,沈星遲的傷好得差不多。腳上的傷去江醫生那兒換了兩次藥,慢慢結了層薄疤,待疤脫落,沈星遲又恢復上房揭瓦提拎甩褂的本性。
顧鈞每天見他在床旁躥來躥去,倒有些壞心腸的懷念那個會乖乖坐著撈起衣服等他塗藥的青年。
今天,顧鈞出院。
天公不作美,從早晨起就陰雲密佈,等他們辦好手續出來,小雨稀稀拉拉地落了滿地。
雨一下,a市的天氣立馬轉變,風吹得人身上涼颼颼的。
顧家司機來醫院門口接人,顧鈞和沈星遲一起坐上後排。
路上,沈星遲側頭瞥向窗外,雨水劈劈啪啪打著玻璃,留下一條又一條水紋。整個都市氤氳在水霧之中,朦朧虛幻看不真切。
每到這種時刻,沈星遲的心情總是奇怪的低落。或許跟天氣有關,或許是對即將脫離這種好吃好喝的狀態的不適應。梅姨做的飯菜真的非常美味可口,挑不出任何毛病。他被肚子裡的小傢伙折磨許久,遇到梅姨的手藝才消停些。
思路有點偏,沈星遲悄悄瞟向旁側顧鈞。男人目視前方,端得一本正經,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他觀察半晌,猝然覺得生氣,繼續扭頭看風景,不理會車內。
車子停在公寓下。
雨沒停,顧鈞接過司機遞來的傘,送沈星遲出去。
沈星遲走上臺階,站在一樓大廳前。顧鈞站在臺階下等了幾秒,見沈星遲好似沒有往裡走的意圖,問道:「不進去?」
沈星遲猶豫:「你著急離開?有事?」
顧鈞搖頭,他剛出院,辦手續又花費了時間,送完沈星遲可能會直接回家。
沈星遲:「那你先上來,別在雨中傻淋了。」
顧鈞依言上來跟沈星遲站同排,收掉傘。
兩個大男人站在門口,一時默默無言。風來來往往,很快沈星遲便感覺臉上蒙了層濕氣。公寓旁的樹被籠進雨裡,蒼綠的葉子隨著雨珠上下飛舞,小少爺不停盯著那一處,直至察覺到身邊顧鈞的細小動靜,才迫使自己回歸正題。
有些話呼之欲出。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沈星遲想,經過醫院中多天的親近相處,實在不想再陷入獨自苦扛的境地。況且孩子不是他一個人的,儘管青年早已做出等肚子稍大就離開a市的決定。
事情的發展消磨了他最初死板頑強的選擇。且就算沈星遲此次沒有決斷,男人也不會放棄,他們會持續糾纏。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彼此有段安生日子。
顧鈞說過,他並未把工作和前途看得無比重要。
沈星遲突然想相信。
誘惑過於巨大,只要輕輕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