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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氣不打一處來, 但礙於顧鈞的身份和地位,又不好像對沈星遲一樣當面罵回來,咬咬牙,忍氣吞聲了。
顧父目送他們離開。
回去?他和沈家小孩住在哪他們都不知道!
顧父追問:「去哪?」
顧鈞沒回,強行拉著沈星遲離開。期間沈星遲想回頭偷看,被顧鈞發現阻攔。相當固執。
顧父又道:「這週末回家吃飯嗎?」
顧鈞依舊沒回,兩條大長腿邁得飛快。
沒法,顧父擔憂再晚顧鈞就要出門了,只得補充:「帶星遲一起來。」
顧鈞拉門的手一頓,未回身,沉聲道:「明白了。」
房門敞開,大片白光潑灑進來。新鮮的空氣終於得以機會湧入,把大廳裡的憋悶驅散掉。
顧父望著逐漸融進光線中的顧鈞和沈星遲,一時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講起。
本來他也很憤怒,驚異且難以接受。但叫沈父那麼一攪合,頓覺麻煩與疲倦。只想說這事他們年輕人開心就行,他這半截黃土纏身的老頭子還是別管那麼多,享享清福罷了。
何況沈星遲這孩子他從小看著長大,知根知底,本性不壞,就是偶爾調皮了些。不過配上顧鈞無趣的性格,一正一反,倒還有點搭。
顧父喚來傭人,將坐在地上的沈父扶起來。
安慰完受驚的妻子,送回房間後,摸著下巴走去書房,打算和那一眾老友炫耀他要當爺爺的事。
顧鈞抓著沈星遲的手在過道上疾行。
「顧哥。」沈星遲有點追不上,急得他加大聲量,「顧哥!」
顧鈞聽到最後一聲,登時剎住腳,疊聲問道:「怎麼了?肚子難受?還是哪裡不舒服?」
沈星遲被他問得快昏頭:「我沒事。只是你走得太快了。」
「抱歉。」他可能魔怔了吧。
自大廳出來,胸腔裡始終團聚著怒火,燒得他五臟六腑全在痛,令人瘋狂地想要做些事平息。
顧鈞嘆氣,靠近沈星遲,半抱未抱,沒說話。
沈星遲盯著他被打的傷痕,訕訕道:「對不起,這裡很痛吧,都是我爸……」
「沒事。」顧鈞道,「我想起你之前捱打那麼多下,真是心疼。以後我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傷。」
沈星遲:「好久前的事,都快忘了。那次多虧你幫我擦藥,身上沒留疤。等回去,我也幫你擦。」
顧鈞點頭,輕吻他的額頭。遲疑問道:「我方才對你父親的態度那麼差,你會不會有意見?」
沈星遲靜默幾秒,小聲嘟囔:「如果我說沒有,是不是顯得特別沒孝心。」
顧鈞哼笑:「興許有人要說,但我不會。」
「你不會就好。」沈星遲跟著笑,「別人我才不管。」
說了話,又溫存了會,兩人的心情皆好轉些,正準備走,身後忽然傳來叫沈星遲的聲音。聲音自帶種難以形容的生分,沒有情感起伏,聽得人心裡莫名一涼。
沈星遲回過頭,發現朝他走來的,居然是母親。
沈母今日的打扮倒很簡單幹練,一襲黑裙,頭髮盤成樣式不複雜的髮髻,兩隻祖母綠的耳墜隨著動作不斷搖晃,成為全身唯一的顏色。
小少爺不是很畏懼母親,比起父親,他對母親的情感要更為複雜。
從有印象起,母親便是個不愛笑的美人,對他的態度格外冷淡。當時聽別的孩子說考試得到第一或手工課拿到小紅花,回家會被爸爸媽媽親親抱抱一頓誇獎,他就想,是不是這樣做了,便能得到母親一個讚揚的微笑。
然而等他將標有鮮紅一百分的試卷展示她面前時,母親唯一做的就是沉默地關上門。
沒有誇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