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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遲……」
腳步停頓。
「既然你想生下這個孩子……」顧鈞道,「難道你會希望他有閃失?」
沈星遲盯向自己的腳,肚子遮擋了視線,隱約只看見粉色拖鞋的一半。他沒有開口,仍舊走向房間,然後將門關上。
這不算是第一次爭吵,從海島上回來之後。
兩人同住在一起,摩擦在所難免,育兒方面又是新手,意見更是難以統一。加上,沈星遲和顧鈞的性格完全不同。平日裡發生矛盾一方主動退讓那還算好,要是雙方都較上勁形成今天的局面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夜風趁著窗戶未關的機會卯足勁往裡吹,長久獨自坐在沙發上的顧鈞僵硬地握了握手。
沈星遲的話他有聽進去,但詭異的不感覺這其中存在錯誤。換做別人,同是謹慎小心。
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從小順風順水的經歷造就了將所有可變性控制在最小,像是工作中那些死板的檔案和資料。然而沈星遲卻是他身邊最無法掌控的。他情緒多變,易怒,想一出是一出,常常使顧鈞無力招架。
要是平時,他倒是可以任由對方出去撒歡,只要牽住手裡的那根線就行。可而今情況特殊,別人照顧懷孕的伴侶是緊張,面對沈星遲的顧鈞大概就是雙倍緊張。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有任何閃失……顧鈞不敢想。
因而果斷從開頭擺出強勢的態度,現實也如他所願中,沈星遲的確按照規定的在做,儘管私底下仍不樂意。
他清楚所做的事興許會讓人難以接受,權衡之下,情願看到孩子平安出生。
思考一通,思緒兜兜轉轉再度繞回原點。在公司工作一天的身體發出勞累的嘶鳴,顧鈞感覺頭疼,放棄想下去的念頭。
整間公寓安靜極了,顧鈞慢慢向後,倚靠在沙發上。
廚房未開燈,湧出來的灰暗與明亮的燈光相互爭奪,在地面上留下深刻的界線。顧鈞盯著那處,忍不住又發出聲嘆息。
他被弄得食慾全無,也丟失想做飯的興致。但沈星遲不能餓肚子,只好爬起來去廚房熬了點小米粥。
平復心情和準備晚餐大概花費了一個小時,顧鈞走回臥室,停在門前,伸手敲了敲門:「沈星遲?」
房內如所料的沒有聲響,他試著去旋門把,旋動了,小少爺意外沒有任性地從裡面把門反鎖。
房門向內移動,發出聲輕微又刺耳的音。
裡面燈沒開,黑暗鋪天蓋地。男人站在門口,後背光線拽著身影向內延伸。
沈星遲側躺在床上,背向他,對響動置若罔聞。
顧鈞:「我做了些小米粥,吃點吧?」
沈星遲沒有動。
顧鈞站了會,又道:「那我放在飯桌上,你想吃在叫我。」
結果直到晚上,沈星遲那邊都沒傳來任何回復。
深夜,坐在書房的顧鈞按了按酸澀的頸脖,心不在焉,工作勉強完成。他看了下時間,想起還躺在房間的沈星遲,起身。在浴室洗好澡,回到臥室,從另一側上了床。
房間太暗,無法確定沈星遲有沒有睡,所以顧鈞的動作極輕。當他要探頭看一下對方的情況,小少爺忽地動了下,將臉埋向枕頭,躲過他的張望。
顧鈞在內心幽幽嘆息,越過他,把床頭的檯燈按開。
檯燈一開,散出圈淡淡的鵝黃色光,驅散了點臥室的死寂氛圍。
「沈星遲。」顧鈞叫他,語氣和緩,沒了先前的固執。既然沈星遲還沒睡,乾脆趁這個機會把話講清楚,不願拖得太久。「我仔細想過了,你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我的做法可能是太霸道,我向你道歉。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有了自己的孩子,會不知所措,大白的事我可以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