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憂懼(第1/2 頁)
靳辭盈強壓住眉梢眼角的喜意,乘勝追擊,“女兒也很想有個弟弟妹妹,只可惜阿孃去的早……”
靳淵又想起自己早逝的嫡妻,一時間默默無言。
“我曾答應過她,一生只有你們兩個孩子。”靳淵聲音喑啞,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小姐真是高明,藉著先夫人的舊物,不費吹灰之力就讓辛姨娘毫無翻身餘地。”
靳辭盈彈彈指甲,成竹在胸,諷刺一笑,“現在父親一看到新姨娘就會想起自己對孃的背叛,怎麼可能還會去落雁居呢?”
沒有侯爺的落雁居,和荒僻的院子何異?
還有那孽種。
“夫君,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
躺在榻上的女子病骨支離,形銷骨立,兩邊的臉頰凹陷下去,實在稱不上美麗,但靳淵看她的眼神依然痴情如當初。
女子顯然已在彌留之際,她看向這人間的眼神是那樣的戀戀不捨,瘦弱的手彷彿拼盡全力,想要撫上丈夫的臉龐。
靳淵眼中含淚,握住妻子的手,“不許你說這樣的話,我們一起照顧元回和辭盈。你別睡,淨娘,你忘了嗎,我們還要一起去看慈光寺的桃花。”
“我怕是要食言了,夫君,又讓你失望了。”女人蒼白的臉上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別難過,你還有很漫長的一生。我知道,武安侯的職責讓你不得不有很多子女,但是夫君,就當淨娘貪心……”
說到這兒,女人已經力竭,大口大口地呼吸,喉間發出嗬嗬的聲響,彷彿破敗的風箱,但她依然堅持將話說了下去。
“求你,無論將來有多少女人為你生了多少子女,一定……”
“不要忘記咱們的孩子。”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靳淵早已眼眶通紅,聽到此處,心如刀絞,熱淚滾滾而下。
像是怕妻子不相信,靳淵豎起三根手指對天立誓。
“我靳淵此生唯元回、辭盈二子,我百年之後,武安侯府由元回承繼,若違此誓,無後而終。”
靳淵滿頭大汗從夢中醒來,才發現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夢。
韓淨識是元回、辭盈的母親,也是靳淵此生唯一愛過的人,他的原配。
韓淨識是國公府嫡女,從小千嬌百寵,金尊玉貴地養大,可以說,就算是配皇子也是毫不遜色。
而靳淵當時只是個籍籍無名的侯府庶子,偏偏人長得清風朗月,如松如竹。
韓淨識初見便春心萌動,非君不嫁,但門不當戶不對,國公府怎麼捨得嫡女下嫁庶子,於是百般阻撓。
但終究還是抵不過韓淨識的絕食抗爭。
最終國公女還是如願進了侯府。
當上了侯夫人。
可惜天不見憐,生下龍鳳胎不過三年,韓淨識就重病纏身,不治而死。
靳淵腦海裡回憶著和韓淨識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已經許久不去想這些事了,每一次想都是一次新的心痛。
想到韓淨識死前的哀求,靳淵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
莊重肅穆的正廳。
老夫人高坐在上,不疾不徐:“怎麼聽說辛姨娘招了大夫進府,可是孩子有什麼不妥?”
徐婉宜赧然,“大夫說是驚懼交加,終日難安。”
老夫人老眼一眯,神色滿是探究,“日日在府中養著,怎麼會驚懼交加呢?”
這意思就是懷疑徐婉宜在背地裡用了什麼手段。
徐婉宜神色自如,“在辛姨娘有孕之初,孫媳就免了辛姨娘的晨昏定省,補品也是一日不落,實在不知辛姨娘驚懼的緣由。”
老夫人敲打道:“做侯府的當家主母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