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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心中纏繞著一個小計謀———她要在秦天家住一晚。這個想法也許突如其來,也許蓄謀已久,她自己也講不清。
自從到嘯天湖辦點以來,我還從未在這裡過過夜。提出這個要求,是否不合常情?會不會引起誤會?秦天能答應嗎?他妻子怎麼想?
她始終難以判斷,決心自己下了,實現卻要依靠別人。時間已經不早,她必須相機而動。
雪天的黃昏很快到來,空中大量水汽對映出一個龐大鮮紅的太陽。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鳥兒雀兒振奮著潮溼的翅膀嘰嘰喳喳在空中亂飛。儘管櫥下飄蕩的是野菜氣味,茅房頂上的煙霞和富貴人家的卻沒什麼兩樣。黑色土壤又面臨一個寒夜,它們吸取的陽光已經深入永遠不乏生機的腹地,撐破冰凌的時候不遠了。
看看暮色降臨,她還沒想出辦法。正著急時,肖海濤過來對她說:“老鄭,天不早了,你還要趕到鄉政府嗎?”
鄭愛英急忙說:“我要了解學生和家長思想情況,今天就住在這裡,可以嗎?”
肖海濤不假思索就說:“怎麼不可以?只是我們條件太差,怠慢客人。你想住哪家?”
鄭愛英裝著認真思考似的,“秦社長家怎麼樣?正好和秀月、鐵牛他們談談。”她緊緊盯住肖海濤臉色。
肖海濤果然沉下臉來,朝秦天那邊瞟一眼,舒了口氣,“嗯———我去說說。”
看著肖海濤朝那邊走,鄭愛英想,糟了,只要秦天一句“不行”,計劃就全落空了。如果安排我住別的人家,豈不弄巧成拙?秦天本來很倔的脾氣,治病以後變得更古怪了,他不答應別人是說不動的。何況你有什麼理由……
她頓時緊張起來,甚至有些後悔了。隔著學校洞穿的窗戶,心神不安地瞧著肖秦二人說話。如果秦天一揮手,或者發脾氣,她簡直就要拔腿逃跑。
肖海濤過來了,表情平靜。她鬆了口氣。
“沒問題,老秦到我家睡。不過他們兩個床,還是很擠的。”
鄭愛英抿嘴笑了。也許事情根本沒你想的嚴重,誰知道你心裡這些小九九呀。不過還是對秦天的允諾頗感意外。
夜幕尚未真正降臨,孩子們就爬上床開始了漫長的冬夜。鄭愛英永遠不會忘記,當肖海濤對玉蘭說這番話時,玉蘭彷彿渾身滾過一陣哆嗦,兩眼惶恐地要看她又不敢看她的樣子,叫鄭愛英猛然覺得於心不忍。可是,她為什要害怕呢?她一瞬間想了些什麼?難道就因為擔心怠慢客人?她永遠無法知道她的這位同胞當時的心情了。也許到她和秦天的那件對嘯天湖人,對秦天家人尤其對玉蘭來說都算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之前,她不可能揣測這位對世界和社會來說都十分無知的同胞的微妙感受了。
三八、這樣的地方會產生愛意與激情嗎(3)
平心而論,鄭愛英本人現時也不能確知那次驚天動地的事情一定會發生。她也許有種預感,也許冥冥之中有位幽靈在牽她的手,一位打扮妖冶卻充滿智慧的幽靈親暱地纏繞在她身邊,使她的理智和知識日復一日地休眠,一任情感或情慾猛烈噴張,不僅淹沒了她和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秦天,更淹沒了嘯天湖所有生靈,自然將這位無辜的善良女性徹底毀滅。
當然,事情完全可以有另一種說法,一種純粹從天地自然的法則給予的評價。但那都是別人的事了,作為女人的鄭愛英再也不要聽了。
這天夜裡,鄭愛英仍然找秀月三姐弟聊了聊上學的事。一面是鑽在被子裡的孩子既拘謹又散漫,不能認真和她交談,一方面連她自己也弄不清她究竟要在這裡得到什麼。而女主人從把洗臉水捧過來,說“鄭幹部你先睡吧”以後,鄭愛英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只偶爾聽到從廚房傳來或刀切或木棒搗動的聲音。兩次她來到廚房門口,玉蘭就立即放下手裡的白菜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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