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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宇的記憶裡,江惠如就象一個大姐姐,整天和他們廝混在一起,過家家,玩打水漂、割草、揀石頭,很多時候江惠如都關心著他。有時江惠如、童軒、蔚槐要去較遠的地方玩兒,童宇要跟著去,可是童軒和蔚槐卻嫌他小,嫌他拖累,他左纏右纏說什麼也不應允,這時,出來打圓場的是江惠如,她看著可憐兮兮的童宇說:“讓童宇去吧!咱們走得慢點就行了,再說,有一個人也熱鬧……”惠如見童軒和蔚槐不語,就說:“你們兩個玩去吧!我和童宇在一塊兒。”兩個人看事情要鬧僵,就勉強同意。有時,江惠如看著童軒和蔚槐那遲遲疑疑的樣兒,很憋氣,有時生氣了,乾脆不理他倆,自個兒留下和童軒玩……
童軒在童貞戲謔任性與刁難的叨叨聲中陪著惠如。每晚,他倆互相捶捶背,看看書,看看電視,纏纏綿綿不覺就到了夜深人靜。就寢後,他只輕輕把她攬在懷裡,憐惜她,輕撫她,磳吻她,做事兒輕輕來,沒有一點魯莽的味兒。他怕再觸及惠如那根纖細的神經導致她的陣痛和眼淚,那張梨花帶雨般的臉龐象烙印一樣印在他的心上。
第010節
這一夜是那麼漫長,令她那麼憔悴、那麼思念,那麼傷心不已,這一夜彷彿把她熬焙成一個失去活力的空殼。
醒來,睡去;睡去,醒來;反反覆覆,複復反反。想想童軒的未測,聞聞被衾上似乎還有他濃重的氣息,這一切都使她禁不住淚流滿面,恍恍惚惚中這一夜就這麼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地打發走了。
昨日,童貞本來自告奮勇要陪她,童貞本來也是受父母的委託這樣做,但她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還是謝絕了。
而今,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他到底怎樣?直到曙色隨著雞鳴鳥啁染白了窗子,她才迷糊了一會兒。醒來,已是滿室明晃晃的陽光。她晃著昏沉沉的腦袋,覺著渾身軟溜溜的沒有筋骨,而且胃口難受著,似乎要翻江倒海地嘔吐——她不知什麼原因,近幾天老是這樣,但她還是強打著精神,掛了“停業”的牌子鎖門而去。
童軒的家在靠莊北的地方,和惠如原來的家只隔一堵牆。這個村莊是山莊人最早繁衍定居的地方,也是原來老山莊的發源地。惠如年幼失怙,父親在她的影響中是一位和藹而又單薄的男人,但隨著她年齡的增長,那僅有的一點印象也被歲月的河流濯洗模糊,淡如水般,終究說不出父親有哪些她能回憶起的往事。但她幸運地擁有一位有裁縫手藝的母親。平日裡,莊裡人的節日服裝大都請她母親林葉兒來做,她裁剪縫製的衣褲,工活精細,款式很多且新穎,很受村人青睞。同時,江惠如的母親林葉兒也是一個很會過日子的人,樣樣精打細算,頗有市場的經濟眼光,攢錢後就另外批了個地基,蓋起五間裁縫鋪,帶著三個徒弟承攬裁縫活兒,不分晝夜地幹,還一批一批地培訓學員。幾年下來,收入可觀,又蓋起五間正房和南房,圍了院牆,村人無不誇她精明能幹。算來,她們這個新家已有十幾年的歷史。
和她家相比有距離的是童軒家。雖然童父童母千辛萬苦整年都爬在地裡幹,但收入不怎麼可觀,所以多年來他家只蓋起五間正房,兩間給童軒做新房,一間暫給童宇,留下兩間歸老倆口。廚房簡單地蓋了三間,暫且只能這樣居住而已,假若童軒,童宇都成家,那就有點擁擠了。
院裡靜悄悄,惠如走到童母居住的那屋撩開竹簾走進去。聽到響聲後的童貞從書桌上抬起來,輕聲說:“姐,來了?……”她回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母親,小聲地做了一個“噓”手的手勢,把她引到門外,指著院中的個一個木凳,又小聲說,“姐啊,你坐,你坐啊!”
她點點頭在童貞旁邊的一張木椅上坐下來,心事重重地打量著這個她熟悉的院落:幾盆杜鵑花在暖融融的陽光下,正綠意盎然者;中間庭院的一叢月季花疏